莲城近郊的一家医院里。

三楼手术室外,长长的寂静的走廊上,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男人伫立在窗边,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他仿佛未曾察觉,最后一丁点的火花烧到了手指,灼热的刺痛感都没有令他皱一下眉头。

坐在长椅上的乔嘉乐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站在这里很久了,沉默不语,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窗台上丢满了烟蒂。

窗户洞开着,风扑面而来,五月初的南方城市,还有点冷,凉风一吹,令人清醒。

他将烟蒂摁掉,低头间,看到胸前别着的新郎礼花,原本波澜不惊的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沉寂。

他抬手,将那朵与这惨白四周格格不入的红色礼花摘下来,塞进了西装口袋里。

“西洲哥,对不起……”乔嘉乐走到他身边,低低的声音,“可是,那时候,我真的吓坏了,什么也没想,就给你打了电话。

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她微微仰头望着他,娇艳的脸庞上,有泪水划过的淡淡痕迹,眼眶微红。

他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窗外。

明明是同一个城市,城区与近郊,却是两种天气,市中心阳光明媚,而这里,却是阴沉着天,云层阴翳,仿佛随时都有一场雨兜头而下。

乔嘉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抱紧手臂,抬眸再望了眼他,默默走开。

比之凉风,站在这个男人身边,更令她觉得寒气逼人。

又过了许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医生说:“病人已无性命之忧。

但因为情绪太过波动,需要静养。

请务必不要再刺激她。”

他点点头,握住医生的手:“谢谢。”

医生离开后,他也转身就走。

乔嘉乐望着他的背影,那句“你不看看她吗”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医院地下停车场里。

傅西洲坐在车内,没有马上发动引擎,他看了下腕表,下午一点三十分。

离他从酒店消失,整整两个小时。

离婚礼开始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副驾上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取过,开机,“叮叮叮”的提示音,一条接一条,未接电话无数通,有傅家人的,有他秘书的,还有陌生号码,最多的,来自顾阮阮。

他望着屏幕上那三个字,顾阮阮,连名带姓,周周正正,就像通讯录里无数个号码命名,可能是同事,可能是客户,可能是合作伙伴,可能是朋友,却独独不像有着亲昵关系的人。

他手指滑过那个名字,从通讯录里翻出秘书的号码,拨过去。

阮阮的脚崴得并不算严重,没有伤到骨头与韧带,只是带伤一路奔跑,肿得厉害,看起来很吓人。

医生帮她做了处理,又开了治跌打和消炎的药,嘱咐她晚上用冰块消肿,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阮阮让风菱先回家,然后让顾恒止送她去外公住院的医院。

风菱虽不放心她,但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她的家人。

自己在的话,会不方便,也帮不上什么忙。

风菱摸了摸她的脸:“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阮阮甚至还对她笑了笑。

风菱心里一疼,这个傻孩子啊,明明难过得要死,为什么还要强颜欢笑呢!她不忍再看她的笑脸,赶紧转身,离去。

原本顾恒止执意要陪她去病房见她外公,但阮阮坚持自己去。

他指着她的脚,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