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踌躇良久的人身穿一黑色印着巨大logo的T恤衫,脸上还佩戴着一副酷拽的墨镜,手臂上的纹身非但没有减反而更加鲜艳了。

浑身上下就差没把‘黑社会’三个字给打上去了。

叶杏视线虚实地瞥了一身白大褂坐在黑皮办公椅上的安知忆,不耐烦道:“不,你记错了,我昨天来过了。”

安知忆对上他一万个不情愿地视线,断定道:“昨天不是你呢。”

“安医生真是好眼力。”叶杏也不装了给,反客为主地找了张靠背椅,就把椅子往安知忆的办公桌对面推,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都说了我不想来,他总是要我来,没办法,我喜欢听他的话。”叶杏两手肘撑在凌乱而又不失干净的桌面上,“安医生,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又是这副鬼样子,还是这么乱。”

医生的工作繁忙枯燥又不断的重复,安知忆更是不会将自己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打扫自己的办公室上。

但他能忍受乱,不能忍受脏,所以每个星期安知忆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擦拭,但并不会特意去整理。

然后就成了现在叶杏看见的,一张上干净到没有灰尘的办公桌上,是日积月累堆积起来的文件资料以及病例。

“是吗?”安知忆没理会对方有意无意地调侃。

虽然病例质料这些乱成一团,但安知忆还是能从堆山积海的文件里准确无误地翻出标注着叶杏的名字的病例。

“距离你上次过来已经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白大褂上的钢笔被抽出,谈话间,安知忆已一笔一划在病历上认真的书写起来,“那么你这次来,是想清楚了吗?”

“安医生,您觉得呢?”

“叶杏,你不是叶宁,你替他做不了决定。”

叶杏嗤笑道:“那安医生告诉我,究竟谁可以替他做决定?是那个该死的谢曳雾?还是一心想要他死的叶素?不!他们都不能!不能!”

“看心理医生,去精神病院,吃药,催眠,哪样不是我替他去做的?”

“叶宁没有想法,他也不敢有任何想法,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自己做过决定!都是我,一直在做决定的人是我!”

“安医生,我也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我今天来就一句话,人格融合你们到底能不能做?”

“能。”

“什……什么?”

话音刚落,安知忆终于放下在纸上写个不完的钢笔,他打开抽屉,从里头重新拿出了一张崭新白纸往面前情绪明显有些失控的叶杏面前递了递。

叶杏显然也没有料到安知忆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正常医生不应该这样的啊。

他没急着去拿安知忆递过来的单子,因为他知道如果拿了那个单子意味着什么。

在没有争取到任何一个人格的意见时,任何精神科医生都不能随意替他们做这个决定。

所以,他难道不应该极力劝说自己放弃这个想法吗?又或者在自己坚决要进行人格融合的时候,让自己去和其他人格沟通吗?

为什么这么冷静地………同意了?

“真明显,你还喜欢叶宁,所以你做的决定,叶宁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安知忆修长的食指在单子上点了点,道,“但是你要知道,你想让自己代替叶宁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格,那么这次的人格融合只能意味着你将再也见不到他。”

“你要是没意见,签下去以后,三天后我们会再见。”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安知忆俊脸上挂着叶杏最讨厌的笑容,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看下去:“知道吗?虽然我们医院总是不让医生和患者有过多的接触,但我是个特例。”

叶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