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厂长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他抬脚快步往外走，严厉地问道：

“怎么回事！”

“程译川不是被停职调查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厂里！”

员工急得满头是汗，一叠声地说他也不知道。

我握着审批完的离职信，顿了顿，也跟着厂长往那边跑。

机械厂外，围了一大圈的人，不时有议论声传出来。

“天，流了那么多血，程工怕不是活不了了吧？”

“不好说，但那条腿，看起来是废了，直接被绞断了，接也接不回去。”

厂长一走过去，围观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程译川。

视线缓缓往下移，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腿上。

心底，突然升起一丝隐秘又黑暗的快意，程译川，我吃过的苦，也轮到你受一受了。

看到我们走过来，吓呆了的苏念清突然爬起来往外跑，一边冲一边神经质的念叨着：

“不是我，我没有推他。”

“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是他自己站不稳掉下去的！”

“不是我！”

见她状态不对，厂长立马让保安将人扣下。

走到程译川身边看到他无意识的抽搐，再看到强制关停的机器里，已经碎成无数片的半条腿时，叹了口气：

“先送医院吧。”

“能不能活看他的命。”

搬动程译川时，他忍受不住剧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他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还没出声，又晕死了过去。

我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第9章

回到家，我把程译川的东西收了，托人给他带回原本住的宿舍。

然后着落换锁的师傅来，把门锁换了。

杂七杂八的一收拾，一直忙到晚上。

直到张嫂子来敲门，她刚从厂里回来，朝我道：

“荔言妹子，厂长说，让你去一趟。”

我顿了顿，说了一声好。

见我脸色不太好，张嫂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

“苏念清被扣在医院里，现在警察都过去了。”

“你注意点。”

我感激的冲张嫂子笑笑，关上门，去了医院。

刚推开门，原本像木偶一样坐着的苏念清就疯了似的朝我扑过来，眼底满是恨意：

“周荔言！”

她的动作太快，所有人的没防备。

苏念清朝我扑来，紧紧抓着我胳膊，哭喊道：

“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掉下去的不是你！”

但很快，就被保安拽了回去。

警察看了我一眼，问道：

“周荔言，你和伤者什么关系？”

问这话的时候，病床上经过抢救的程译川悠悠转醒。

我神色一片平静，回答：

“普通的男女朋友而已。”

程译川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向我，胸口不断起伏着的。

警察又问：

“程译川跌进机器里，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