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真是个傻子！傻妞，说谢谢。”

“谢谢，呵呵呵。”

我呵呵一笑，嘴里的牛粪喷在了小坏蛋脸上，他伸手给了我一巴掌，又在我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

我倒在他面前，捂着肚子对他呵呵呵。

村里的小坏蛋们，日复一日的捉弄着我。

他们把青蛇缠在我脖子里当项链，把癞蛤蟆塞进我裤腿，把臭大姐当美味喂我嘴里，把成串的鞭炮系在我辫子上点燃。

他们看着我狼狈奔跑捧腹大笑。

我只是张着嘴呵呵呵的傻笑着。

第二章

“滚去牛棚！”

十五岁那晚，爸爸醉醺醺的把妈妈推出门外，嘭的一声关上门。

“傻妞，闭上眼，就不疼了。”

妈妈拍着窗上玻璃，我看见妈妈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呵呵呵。”

我躺在床上，傻笑着闭上了眼，妈妈说的总是对的。

疼，我就呵呵呵，越疼，我就傻笑的越大声。

“闭嘴！不要笑！”

爸爸抽了我一个耳光，用力捂住了我的嘴巴。

可是，不呵呵呵，真的好疼啊。

“傻妞，把这个喝了。”

第二天，妈妈给我端来一晚油乎乎的汤。

“妈妈，这是什么呀？”

“甲鱼汤，记住不能给他们生孩子，把这一锅都喝下去。”

一碗又一碗，妈妈凶狠的给我灌了一整锅甲鱼汤，撑得我肚子溜圆。

“妈妈，他们是谁？”

“唉，傻妞，你会知道的。”

妈妈温柔的帮我捋着肚子，摇了摇头。

这一年，我已经记不清喝了多少锅甲鱼汤。

“他妈的，跟你妈一样，都是不会下蛋的蠢鸡！”

一年后，爸爸抽了我一巴掌，又抽了我妈一巴掌，妈妈骨瘦如柴弱不禁风，像片纸一样飘在了地上。

“呵呵呵。”

“傻子！下个月，让羊二娃把她接走吧，我同意卖了。”

爸爸坐在八仙桌前，猛灌了一杯酒。

“羊二娃不行！他们家四个光棍！能不能换个人？”

妈妈费力爬起来，跪在爸爸面前苦苦哀求。

“换谁？不是一家四个光棍，能买一个傻子？”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继续喝着酒。

“傻妞，要嫁人了，开心不？”

出嫁前，邻居大妈帮我扎着辫子。

“开心，呵呵呵。”

“羊二娃家养了那么多羊，以后羊肉管够，一定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羊肉，呵呵呵。”

羊二娃我知道，是个年轻羊倌，他爹，还有他两个哥哥，都是羊倌，他们家养了好多羊，爷四个天天赶着一群羊。

羊二娃没有欺负过我，因为他和我一样，他的两个哥哥也和我一样，都是大家嘴里的傻子。

他们也跟我一样，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绰号，羊大，，羊二娃。

我要嫁人了，终于可以摆脱爸爸每晚的折磨了，我好开心，妈妈也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妈妈哭成了泪人，紧紧抱着我，不想让我出门。

“傻妞，要继续当傻子，才能逃，一定得逃！”

“记得喝甲鱼汤！”

妈妈趴在我耳边，一字一字的低声交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