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株即将枯萎掉的小花。

程舒逸强迫自己忽视司听白的情绪,继续编着谎言:“那我下楼去给你买点甜品吧,注射完这些药剂,嘴巴会苦。”

训练期连奢望都不敢的甜品,此刻成了离开前的诱饵。

“我不饿,也不困。”司听白的声音响起,沙哑中带着几分恳求:“我想看那天没看完的电影,你陪我看好么?”

程舒逸之前住院的那段时间,两个人每天都会躺在一起看电影。

明明此刻是更适合依靠在一起的季节,程舒逸却在计划将自己推远。

表情有些不耐烦的程舒逸站起来为司听白打开了投影,调出了那部没看完的电影。

就好像坏天气会传染一样,在那部接近尾声的影片里,天气也不好。

“我要你陪我看...”司听白的声音弱下去,她看着程舒逸的动作,有些慌张。

司听白终于肯开口讲话,软下去的态度,和放低的姿态。

和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见人有些油盐不进,程舒逸最后的耐心也已经耗尽了。

比起现在能安安稳稳躺在医院的司听白,程舒逸更想快点见到周昭。

至于司听白此刻的情绪,等回来再处理也是一样的,这样想着,程舒逸不再编借口哄她,而是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刚刚还温柔的人突然就冷了脸,拿东西的声响有些重,像是在埋怨司听白不知好歹。

看着已经穿好大衣准备走的程舒逸,司听白在听不见电影念白,她忍不住开口:“姐姐。”

这声称呼让刚走到门口的人脚步微顿。

程舒逸白皙的指节攥住门把手,一时间停止了动作。

见人肯为自己停留,司听白挣扎着起身,她想留下程舒逸,不管是用求的用讨的,只要能把人留住就好了。

可是要走的人如此坚决,该说点什么才可以把程舒逸留住呢?

是求她别走,还是告诉她自己知道了一切,请她别丢下自己。

还是要像流浪狗一样,紧紧咬着程舒逸的衣角,不许她离开呢。

爬起来了的司听白也不管自己手背上还扎着针头,她用近乎粗暴的动作一把将输液管扯掉,飞溅出来的鲜血落在被子上,红得刺眼。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听见身后人挣扎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