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啊,”程舒逸的表情彻底冷下去?,她逼问着?:“如果你真想就这样算了,那我尊重你,现在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了。”

最后一句话被咬了重音,这几巴掌根本承受不住程舒逸的怒气。

“我不滚。”

听着?完全变味了的话,司听白终于从自?己的内疚自?责中拔了出来,她摇着?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从来没有?。”

不接话的程舒逸还坐在她腰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我只是在害怕,姐姐。”

堵在心里的话终于被扒干净,司听白的声音有?了些许哭腔:“我怕你有?一天?觉得我没了价值,怕你突然后悔让我留下来的选择,怕你玩腻了我,怕你看见我就想到我母亲做的那些事情,她说我的眼睛最像她,所以我怕你因为?她而讨厌我的眼睛。”

“你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不真切。”

司听白总是想为?程舒逸做些什么。

可是那比自?己年长十一岁的人生是怎么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早已经有?人为?她翻山越岭过,也有?人为?她赴汤蹈火过,有?人约定走了她的来生,也有?人许给她永恒。

那些被自?认为?是被自?己带来的的热烈和鲜活人生,其实本就该属于程舒逸。

最后一丁点能带来的价值也不再特殊,司听白陷入到了浓浓的恐惧中。

完全将?内心剖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司听白再抑制不住情绪,她抬手压住眼睛,任泪流淌。

看着?小孩终于流露出小孩该有?的脆弱,程舒逸堵在心里的那股郁结闷闷着?散掉了。

她轻轻叹了声气,骂了句:“笨蛋。”

原本还准备在新年做礼物送给司听白的东西?,似乎等?不到那一刻了。

程舒逸赤脚踩在地板上,回房间拿东西?。

短暂的离开让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小狗彻底崩溃。

将?一切真心话都?剖白的司听白感受到身上重量的离开,她以为?是自?己的强撑和拧巴将?人给推开了,那压抑着?的哭声彻底决堤。

还是搞砸了。

明明不是想推开,明明不是故意?要闹。

也明明比自?己表达出来的还要深爱。

可总是词不达意?,让爱看起来很浅,让情看起来很轻。

拿着?东西?折返回来的程舒逸被这哭声扰得心忍不住揪起来。

“笨蛋。”

最后几步几乎是小跑过去?。

程舒逸觉得只要自?己晚一点,这个小孩就会碎掉。

将?拿回来的东西?握紧,程舒逸慢慢跪下去?,膝盖磕在地板上也浑然不觉痛,她放柔了声音,很轻着?念:“司念念。”

听到这声唤,刚刚还在哭泣的人怔住。

再不顾什么体面周全,司听白猛地坐起来,被泪意?侵占的眼眸看向消失又出现的人,下意?识地张开手就要抱。

没有?拒绝这个有?些唐突的拥抱请求,程舒逸轻叹了声气将?人回抱住。

“姐姐对不起,”司听白哽咽着?认错,“我不会再跟你闹脾气了,也不会再自?以为?着?去?做决定,更不会因为?想让你好就离开你,不要赶我走,姐姐。”

眼睛像是坏掉的水龙头,再也承受不住的情绪高压溢出来。

这个总是去?体谅所有?人的小孩忘记了,其实她自?己也才只有?十九岁而已。

“干嘛又要讲对不起呢?”程舒逸轻叹着?气,拥紧怀里人:“你又没做错什么?”

被抱紧的人轻轻摇头,小声辩驳:“让你不开心,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