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司听白出事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从初夏的蝉鸣声中到现在空气里已经有了早秋的燥热。

京城不似江城多雨,热起来就发疯似的升温,这会临近尾夏了也舍不得撒几滴雨点水星子降一降。

而对季节更迭一无所知的少年仍在沉睡。

用梦幻一点的话来讲,那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星星在此刻变成了一株沉睡中的植物,等待着某场春的降临将她唤醒。

但现实一点的讲法却是要家属做好一辈子都无法醒来的准备。

进到病房后的程舒逸将门反锁,踢掉高跟鞋,拆掉脑后的发簪,如瀑长发散下来,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鸢尾浅香。

随手将带来的东西搁在窗边,程舒逸轻声骂了句:“蠢狗,再不醒就秋天了,我可不会养这些玩意。”

昨夜通宵开季度会的程舒逸只在飞机上小睡了会儿。

此刻仍旧困到极致,她絮絮叨叨着慢慢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

将耳垂上的翡翠环扣褪下来放在床头柜边上,碎碎念到有些累了的程舒逸俯身吻了吻少年的额头。

这样没有回应的单方面亲吻已经持续了两个月。

“快点好起来吧,我讨厌京城的秋天。”蜻蜓点水般的掠过后,程舒逸抬手拍了拍司听白的脸颊。

两个月靠营养液维系生命的人已经瘦到让人心疼的程度,拿着衣服的程舒逸轻叹了声气进了浴室洗漱。

被困倦裹住的女人并没有发现,在她落下吻时,垂在被角外的指节轻轻动了动。

病房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沉睡的植物渐有复苏迹象。

将洗漱时间控制在最短的时间内,困到几乎睁不开眼的程舒逸爬进了早早被另一个人暖好的被窝。

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的司听白能做到自主呼吸,可各式各样的机能检测仪还是遍布了她的身体。

冷冰冰的导线缠绕,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但程舒逸丝毫没有介意,她小心地将额头搁在了司听白的左边肩膀上。

这个位置她可以看见心率检测仪,同样可以看见摆在窗台上那一排排生命力顽强又鲜活的植物。

夏末午后,轻盈阳光溢进来,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得见碎碎念声。

“我是说你从哪里找到黎姿这个蠢货的?”程舒逸嫌弃地碎碎念着:“这家伙一点美商都没有就算了,签回来的经纪人也一个比一个废物,倒是爱打听八卦和消息,我看她转行去当狗仔更适合。”

“江城的天气也好热,姐姐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吃掉一些粥了,也能简单地跟我交流,今天我来她还问了你怎么样。”

“等你醒来,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