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繁心头刺痛，却强自平静：“不是我。”

谢明尘眸色阴沉，一步步逼近她：“小娘中毒，眼下只有你亲自给她换血，才能自证清白。”

“不，不行！这万万使不得！”

小七吓白了脸，眼见谢明尘动作不停，她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

“小姐还怀着您的孩子，一个不留神便是一尸两命啊！”

谢明尘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只是这挣扎，在听到身后夏桐虚弱的咳嗽声后，转瞬烟消云散。

“孩子没了还能再要，小娘不能出事。”

第九章

慕繁静静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便，如你所愿。”

她没再辩解，没再哀求，只是转身走向暖阁。

银针扎进身体持续带出身体里的热血，她的身子也在慢慢变凉。

不知过了多久，府医停下动作走出去。

帘帐尚未落下，慕繁来不及闭眼就见谢明尘冲进暖阁，将夏桐紧紧搂在怀中，眼底满是庆幸，仿佛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慕繁固执瞧着这一幕。

曾几何时，这样的拥抱也属于她，如今她却只觉讽刺。

她咽下苦涩，别过头不去细看。

确认夏桐无事，谢明尘才想到那边还有一个慕繁。

他皱着眉回头，肉眼确认过她无碍，又跟着松了口气，脸上也多了些笑。

“繁繁辛苦你了，往后我定……”

“无妨。”

她打断他，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那些承诺，她早已不信了。

谢明尘目光却有些闪烁，视线不住在她和夏桐身上游离，良久才开口。

“夏夫人需静养。要不你暂且回将军府住？待她好转，我亲自接你回来。”

他这是，生怕她再伤着他心尖尖上的人。

慕繁自嘲一笑，低眉顺目地应下：“好。”

她答应的太过干脆。

谢明尘蹙眉，隐约察觉她态度异常。

正要开口，侍卫又匆匆赶来：“大人，马已备好，可以出发去采无忧草。”

到嘴的话落回去，他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想再吻一次她额头，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谢明尘一愣，知道她还在生气，眼下却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柔声哄道，“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我亲自送你去将军府。”

飞身上马时，男人玄色大氅猎猎作响。

一行人朝着万丈崖疾驰而去，那是无忧草生长之地。

慕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你为她采药，甘愿赴死。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子时三刻，谢明尘被抬回府，玄色衣袍浸透鲜血。

听下人说，即使他重伤昏迷，却仍死死护着怀中的无忧草，唇角微扬。

“夫人，可要去看看九千岁？”小七红着眼问。

慕繁摇头，继续将叠好的衣衫放入箱笼。

最后，她拿出一个锦盒，里头是太后赐的落胎药和她尚未成型的孩子胚胎。

翌日清晨，慕繁正欲启程，管家匆匆赶来：“大人请您过去。”

推开门，她看见谢明尘坐在夏桐榻边，正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目光凝视着熟睡的夏桐。

慕繁静静看了许久。

谢明尘似有所感，回头，眼底的柔情瞬间褪去，换上那副她熟悉的温和假面：“来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手臂上的伤还渗着血。

慕繁看过去。

他下意识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