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有设备就能出成果,你是没去国外的大实验室见识过,人家连移液器都没有照样拿诺贝尔奖!你要是想找个好点的工作,趁早别读博了,安和马上要招人,研究生进研发部当个实验员够了。”看了看李少华的表情,还好,继续苦口婆心,“人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但咱们不能执迷不悟是不是?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你给出的这个理由我接受不了,你提的这个要求我也不能答应,说白了就是这么做破坏了我的原则。搞科研的人功利心不能这么重,成天想着投机取巧最后只会一事无成。小伙子,实际点!清醒点!你要是想考我的博士生,我绝对欢迎,但是要不要你,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决定的,至少在我这儿不是,你听明白了吗?”
李少华边掉眼泪边点头。
安抚得差不多了,曾钊幽幽转回正题:“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听说的那些谣言吗?事关我的声誉问题,我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李少华泣不成声,曾钊抽了几张面巾纸递过去,听他抽抽搭搭地解释:“我本科的时候就上过您的课。当时一心想考您的研究生,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笔试我是第一名,结果面试被您给刷下来了,当时挺想不通的,院长通过关系把我弄到T大来,这两年我一天都没懈怠过,就想着总有一天我要考回来。”
他这么一说曾钊总算有点印象了,那年生科院确实有个学生因为考研失利而出现了抑郁症倾向,他没有分管本科生的工作所以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并不清楚后来具体怎么解决的,好像是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及时进行了干预,而且那孩子很快就毕业走人,反正没有闹大,也就没有引起重视。完全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段,而且自己终究还是遭了报应。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放榜之后,您实验室里的一个博士生师兄找到我,他说,说……”
说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
两年前曾钊和傅守瑜根本还什么都没发生,那是傅守瑜躲他躲得最厉害的时候,他妈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无中生有乱嚼舌根?而且还就是自己实验室里的人,曾钊只觉得后背发凉。
“到底是谁?”
“好、好像叫、叫张航。我跟他不熟的!”
曾钊打来电话的时候傅守瑜其实已经睡着了,瓮声瓮气的一声“喂”,听得曾钊的心都化了,生气这回事霎时间就被抛到爪哇国去了。
“在哪儿呢?”
“医院。”
傅母的情况不太妙,手术结束之后,连着呼吸机被送进了ICU,至今没有苏醒的迹象。下午的时候,医生找傅守瑜谈话,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当时陪在身边的人是林依依,后来又拖着他一起去吃了晚饭,临走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说服值班医生让他晚上在值班室里的沙发上休息。这姑娘的心理学学得极好,从头到尾一句招惹傅守瑜的话都没说,默默地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他提供支持。
想起他这两天就在医院里这么苦熬着,中间还经历了女儿丢了的惊魂一夜,曾钊有些心疼,说:“你再坚持一天,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就回来。”
傅守瑜闷闷地“嗯”了一声,听着像在撒娇。
又说了两句,都心疼对方休息晚了,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