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看你表现吧。”

曾钊俯身啃他的鼻子,恨恨道:“你是不是就想气死我拉倒,啊?”

傅守瑜伸出手,手指插进他的发丛中,张开,并拢,发现里面竟然有了白雪的痕迹,他飞快地拔下又趁曾钊不注意扔掉。

曾钊龇了一下嘴,刚想说话,傅守瑜勾住他的脖子,一边接吻一边说:“气你被气死也是活该!”

院长发话――今天中午聚餐!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教工食堂去,都是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只有沈恒跟谁都不亲不疏,独自走在最后。

林依依本来想凑去傅守瑜身边的,可曾钊那尊门神气场实在强大,有他在,神鬼不近身。不情不愿退到后面和几个年轻辅导员一起走,却无心玩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冒出一件事情来。突然想起某老师的调课单有问题,想去问问怎么办,一回头,惊讶地发现原本就在身后几步远处的沈主任不见了。

沈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恒。他在选修课上睡着了,因为那杀千刀的破选课系统,这门课他和方云深没能选到一块儿,所以下课了都没人来叫他。等他自己醒过来,教室都空了,由于趴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被前排的椅背挡住了脑袋,管理员也没发现他,关了电脑收起投影仪直接就把大门给反锁了,害得沈阅不得不跳窗。憋住气,他的小身板刚好挤过防护栏的间隙,不过还是被防护栏上的铁花划破了T恤,肚子上也被拉出一条红痕,隐隐的疼。把书包拉到前面挡住,他饭也不吃了,埋头急匆匆地赶回去换衣服。

要从他上课的四教回留学生公寓,最近的路线是从生物楼门前经过,他平时都会特意绕开,今天一着急就忘了这茬。

万分之一的几率,就这么不偏不倚地一头撞进了那个人的怀里,沈阅不得不感慨这人一倒霉起来吧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他僵着一张脸,直挺挺地往后退了两步,想就这么绕过障碍物,却不防被沈恒捉住手腕拖往一边。

“你干嘛?!”他挣扎,却没有大声呼救。

“接你回家。”沈恒把他困在怀抱里。

这是一条幽静的小道,一侧是高楼,一侧是矮墙,树木的枝桠从墙头探出,点点新绿。

沈阅突然停止了挣扎,沈恒垂下双臂,拉住他的手,低沉舒缓的声音如有魔力:“跟我回家吧。”

沈阅没有动弹,他觉得难受,简直像是要窒息,仰起头,直视沈恒,单薄的身体在微凉的春风中瑟瑟发抖:“去哪儿?哪儿是我家?”

沈恒捧起他的双手,放在脸颊上轻轻摩挲,说:“跟我走,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家。”

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沈阅连嘴唇都在哆嗦,一字一句说得异常吃力:“不,我不能跟你走。”他突然激动起来,狠狠甩开沈恒的手:“我凭什么跟你走!凭什么!”

“沈阅!你冷静一点!”沈恒重新抱住沈阅,试图用拥抱和声音安抚他。

然而沈阅已经失控,他像是坠入深海的人,无形的压力灭顶而来,他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连呼吸都不能够,哪里还顾得上思考?他只是乱无章法地挥舞着拳脚,管它是不是徒劳。他急需发泄,自从一个星期前从沈恒那里逃离,他就一直处于一种虚空的状态,整个人好像被一个玻璃罩子罩住了,他躲在里面,与外界彻底隔离,不受任何影响,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团上,轻飘飘的,发自于内在的感觉也因此而变得不真实。好像是在做梦,一直没有醒,直到沈恒再度出现,毫不留情地将他的保护罩打碎,将他扯出来,曝露在刀枪剑戟一般的现实面前。

明明知道他面对不了,还要他面对,甚至逼他往前走,岂知那是一条不归路?岂知他的每一步都将踩在利刃上?沈少爷自幼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吃得下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