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曾钊不禁长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身上令傅守瑜汗毛倒竖,一种近似于委屈的情绪困扰着他。
“为什么迟到?”
“为什么躲着我?”
“我说过不介意的,为什么不相信?傅守瑜,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太累了,不想再猜了。你还有什么秘密,一次性说出来给我个痛快吧。”
曾钊努力了半天,傅守瑜仍没有丝毫软化的意思,时间拖得越久,曾钊就越灰心丧气,吻不禁落得重了,渐渐变成啃咬。傅守瑜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响与颤抖变成一种强烈的刺激,理智的堤坝裂开一条小缝,欲望叫嚣着如洪水猛兽般冲出,他将怀里的人翻过来,按住他的双手,不由分说地骑坐上去,热烈而疯狂地亲吻,强行撬开他的牙关,唇舌纠缠,不给他呼吸的余地,直到窒息的极限。扣子崩落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的脆响,碍事的衣物被粗暴地除去,傅守瑜的皮肤微凉,贴上去无比舒服,焦灼得快要发疯的曾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沈阅早起晨跑,塞着耳机,边跑边听边跟着念念有词,一派朝气蓬勃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模样。远远望见迎面而来的某个人眼熟,颠颠地跑过去打招呼:“师兄,好早~”
失魂落魄的傅守瑜半天才把焦距对准在他身上,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低头继续往前走。
沈阅摘了耳机,小跑迎上去,关心地问:“您这大清早的是在梦游呐?”
傅守瑜不回答,又问:“哎,你那嘴唇……”
“上火。”
“嘿,就你这种没脾气的滥好人也有火气?大新闻啊~”沈阅渐渐发觉是真不对劲,收起玩笑,问:“没事吧?”
不是又生病了吧?上次发烧可把他吓了一大跳,至今心有余悸。伸手去探傅守瑜的额头,被傅守瑜一偏头躲开了。
“没事。”
“一起吃早饭?”
“不了。”
沈阅再想说话,傅守瑜闪进教师宿舍的楼道,只留下一个背影。得,就算是上火吧,反正有人照料自己瞎操什么心呐?沈阅塞上耳机继续跑步背单词。
第七章
傅守瑜蔫儿了好几天,他也好几天没见到曾钊,不见最好,见了反而不知所措,索性全心全意地陪母亲和女儿。
曾钊给办的那张银行卡一直扔在抽屉里,傅守瑜又去查过,上面的钱曾钊一分没动,于是拿信封装了,附一张便条写上密码,摆在曾钊的电脑前。他仔细想过了,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地下去,他既为人子为人父,就算是不为自己也得为母亲和女儿考虑。
傅母在儿子的坚持下去医院检查过了,头部CT显示傅母的颅腔内长了一颗瘤子,初步诊断为良性,但是因为体积过大,必须要进行手术。傅守瑜瞒着母亲每天都在忙这件事情,打听哪家医院的脑外科最好,哪个大夫比较权威,带着检查结果一遍又一遍地跑,从门诊医生的只言片语中判断是否值得信任。
累,焦躁,恐慌,偶尔会有一点点绝望。
事实上曾钊并不是有意回避,他确实很忙,每天比傅守瑜还累,几乎没有一刻安生。
他准备以安和的名义成立一个纯学术性质的实验室。
这个事情他筹划了好几年了,因为来自于安和内部的阻力而一度搁浅,最近才又由曾钊在董事会上提出。
老孙表示不理解:“怎么一个系统里还要搞两套班子?这不是瞎折腾么?”
曾钊说:“不是两套班子,是一套。”借安和的招牌一用而已,钱、人、地方、技术,他都自己解决。
老孙又说了:“咱们可是生意人,学术什么的,你自己在学校里面玩玩就行了嘛,何必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