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和墨西哥买家更是瞧出其中不对,眼神不住地在达乌德和周寅坤之间打量。
只剩萨瓦什,他左右看看,率先出声:“可不是好久不见嘛。不过叙旧有的是时间,达乌德是坤的老朋友,库里提可是我的老朋友,你先说说。”
来自伊朗的库里提身材消瘦,留着络腮胡,看上去在三人中年纪最轻。见萨瓦什主动提起,他点点头,看向周寅坤。
“想来周先生也很清楚,伊朗是阿富汗毒品运往欧洲的必经之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口和城市其实都在西部,东面国界正好成了薄弱环节。伊朗与阿富汗的共有边界长达900公里,人口流动频繁,很多阿富汗难民就是裹挟着毒品进入伊朗的。他们来伊朗之后也是处于社会最底层,基本都靠贩毒谋生。”
“伊朗东部则以部落为主,是政府几乎不会管的地方,这些部落与阿富汗交往密切,熟悉两国渠道,因为近,运输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到目前为止,贩毒的都是个体,白白浪费了整个伊朗这么大的市场。”
周寅坤熄了烟,接了句:“那是挺可惜的。”
只不过,这库里提也只是嘴上说得好听。
表面上像是代表部落来谈合作的,实际上明摆着是他自己想做伊朗境内最大毒枭,想用最大货量在一开始就直接垄断伊朗市场。
周寅坤懒得戳破。
对卖家而言,只要货出去,谁来卖、怎么卖都无所谓。
见他接话,似是感兴趣,墨西哥来的古兹曼看准时机,适时开口:“周先生,听说你的生意也做到了哥伦比亚。”
周寅坤打量了这位三人中唯一穿了西装的男人,手指敲着沙发扶手,“听谁说的?”
古兹曼一笑:“虽然我人在墨西哥,但哥伦比亚那边的事还是知道一点的。老埃斯科死后,麦德林一直是小埃斯科一人独大,今年流通出的新货纯度很高,都能分小埃斯科的市场,不少人都在打听,这才知道货源来自金三角。现在金三角是谁的地盘,这不是很清楚的事吗。”
这话看着像是在回答周寅坤的问题,实则是番恭维话。
古兹曼做拆家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周寅坤年纪轻轻就到了这个位置,想来内心一定极度膨胀,多少恭维话都是不够的。
然这话说完,却没见周寅坤有什么反应,只是凉凉地睨着他。
古兹曼顿了顿,直言道:“墨西哥其实跟哥伦比亚情况差不多,早年间毒源地和消费市场就被几大贩毒家族给瓜分了,像我们这种新起来的帮派,连跟在他们后面‘喝汤’都排不上号。不过他们大多做的都是可卡因,我们……就想做海洛因,比起哥伦比亚,墨西哥才是离美国最近的,只要货源充足,根本不愁冲不进美国市场。”
也就是说,古兹曼的目的其实跟库里提一致。
这两人说完,萨瓦什一杯红酒也喝完了,他放下杯子。这两单生意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等于白送钱上门,周寅坤没有不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