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听得我直恶心。可如果即使是这样被虐待毒打,也不愿意独自出去面对残酷的生存竞争,流星街的生存环境究竟有多恶劣?这么一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一个年幼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的自己,甚至都有了逃跑的机会,不也还是会被揍敌客牢牢掌控着无法挣脱吗?但至少在揍敌客,伊路米还是真心实意的为我好,不是吗?
应该是的吧?
我竟然开始犹疑,分不清我到底是不是只是从一个肮脏破旧的牢笼,转移到了另一个金子做的精致鸟笼。如果触碰不到边界,那还算是被关着的鸟雀吗?天空覆盖的苍穹,是不是也只是另一个巨大的鸟笼?
我不敢想下去了,只是简单的一个自我怀疑就让这个梦境摇晃起来。如果是在上一场言情剧场我会很高兴可以摆脱那个无聊的故事,但现在我想看下去,我想知道我的过去。
在男人简单的清洗包扎后,吃了些粗糙的食物后,男人抱着「我」回到了应该是类似宿舍的大通铺房间。一些已经在铺盖上躺着的孩子们本来在小声的交流着什么,但一看到男人抱着「我」进来就全部立刻噤了声。男人不以为意,轻柔地把「我」放在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被褥上,黏糊糊地在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同样是表达喜爱之情,伊路米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会让我觉得心中的空洞都填补了一点,而这个男人落下的吻只恶心得让我想把这块皮肤剜掉。
“好好休息,小艾比,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男人走掉后,过了好一阵子房间里才又窸窸窣窣地恢复了小声的交谈,年龄相仿的五六个孩子挤凑在这个房间里相互取暖。被冷水冲洗后,「我」的体温变得很低,但伤口的发炎又让皮肉翻起的地方变得滚烫。一只微凉的小手摸上了「我」的额头。
“艾比,你发烧了!”
不发烧才奇怪吧,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地方,全靠自己的身体素质抗,抗不下去就只有死,就像忍不下去也只有死一样。
「我」挣扎着像说话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精致的嘴角带着撕裂的伤口。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清冷而冰凉,落在小男孩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瘦弱,脖子上的青紫掐痕格外显眼。
“艾维,你今天在啊……” 嘶哑的嗓子像破锣一样响起,让艾维脸上的担忧更浓重了。
“艾比你先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弄点水。”说着小男孩就挪到床边拿来一个破旧的罐子,小心翼翼地往「我」的嘴唇里倒了一点有点怪味的液体。
“艾维你就别管她了,她有大人照看着死不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旁边诉说着对「我」的不满,是一个看起来大一点的女孩。我并不想责怪她的小心眼,毕竟在这么一个残酷的环境里,任何一点多出来的享受都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哪怕这种享受是用命换来的。
“妮娜你别这么说,艾比这一次受的伤很重。”
“但她每次也好得最快啊!”
即便是大了一两岁,仍然只能算是个孩子的妮娜还没有办法区分好得快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而不是得到了所谓的大人的特殊对待。「我」委屈地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虚弱得只能发出几个气音。
“艾比你别理她,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就会舒服很多了。”
听起来小男孩对「我」的身体非常了解,这么严重的伤也只需要过一个晚上就会修复很多。
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在同伴的照料下「我」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而睡眠在梦境中被略过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青紫就已经褪去了大半,在床上休养了三天之后,就连被鞭子抽开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第四天的时候,那个大人过来看了「我」一眼,对「我」快速的恢复速度赞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