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

清灵悠远的寺庙晨钟方能抚慰心。

宝因坐在妆奁前,旋开细金花鸟象牙盒后,抬眉望向鸾镜中的自己, 用指腹蘸取一点口脂, 点注唇上, 又用铜黛沿着眉头描去。

春娘为女子梳了个简单的高髻,要走时, 瞧她眉眼虽点胭脂, 却仍不掩倦意,破天荒的开口道:“大奶奶要宽心,您要是倒了, 待绥大爷醒来知道, 岂不又要多添一道心伤了?”

宝因闻言, 扭头看去, 春娘却已走了。

紧接着,玉藻走进来,行至妆奁旁,伸手从镜屉里拿了支凤头步摇为女子簪上,又拿了朵淡粉绒花插在髻边,开口道:“东西两府的人都来了,可要叫她们等等?”

今日要综理两府的账目。

“让她们去跨院的花厅。”宝因往耳上挂了对碧玉耳环,“我待会儿就去。”

玉藻想要说些劝慰的话,但又知道这位主子的性子,只好点头欸下一声。

对镜梳好妆后,宝因起身出了偏寝,走过抄手游廊,先进正屋里间待了会儿,才跨出微明院往花厅去。

跨院里的婆子们,只见从门口走来的女子身着藕荷色对襟褙子,白色纱裙,之前的闲妆丽饰虽也甚少,可今日已称得上是钗钿稀疏,丰神绰约的体态亦稍有减瘦。

算来今日已是四月初五,绥大爷也昏迷了整整半月,听说昨儿夜里醒来了,西府热闹好一阵,连东府的几个主子也赶忙穿衣来瞧这位兄长。

只是绥大爷醒来连半刻也未有,俯身吐了口浑血后,便又昏了过去,至今仍无醒来的势头。

想这些的功夫,女子已安步入内,李婆子带头站起,她们也赶紧随着起身,喊了声“绥大奶奶”。

因昨夜忙活一夜,未曾歇息好,尚有些昏沉的宝因由侍女搀扶着在罗汉床坐下,待坐好后,低眉抚平略有翻起的褙子底摆,方抬眼,扫了圈厅内后,微颔首,淡淡应了声:“开始吧。”

府内各处的管事婆子也渐次交上账本。

宝因花半个时辰,逐一看完,未说什么,合上账本,说起别的事来:“东府的花草都是哪些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