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圆韫边点头,边去到妇人身边:“来□母亲这前去的。”
谢宝因颔首,又问:“你祖母与二叔母可也一同祭祀了?”
林圆韫揽手依偎着母亲,脑袋也靠了上去:“原来□母亲竟是如此不放心我的,我怎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二哥与三哥才最应该问。”
祖母郗氏早在她四叔父林卫罹娶妻的次年便归天,二叔母袁慈航在五载前因难产...母女皆殒命,只留下二子,二叔父林卫铆始终都放不下,不愿续弦,而最疼她的六姑林却意也在前载精气衰竭而亡。
谢宝因伸手轻捏她鼻尖:“他们两个又不在,可不是只能问问我们最灵慧的阿兕。”
得到夸奖,林圆韫粲然笑着,人也更加腻歪,直往母亲怀中钻:“娘娘,你不必为我的事再伤忧,六姑常与我说佛教因果二字,连在她弃世的那日,见我哭到不行,还说自己在十二岁那年除夕种下因,死去便是她的果,何必为她哭。那时我不怎么明白,如今倒是也了悟一二,天下便没有白享的东西,我从小生在林氏这等击钟鼎食的地方,有奴仆侍奉,绫罗妆点,我享了即是因,今日该是结果的时候。”
谢宝因眼泪落下来□:“可后悔来□母亲腹中了。”
林圆韫摇摇头,眼珠子一转,眨巴着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娘娘不知道,我原是老君身边一仙童,日日都跟着老君巡视人间,猛然一日,在路过建邺时,瞧见长乐坊有对夫妻十分恩好,真是叫人艳羡,我起了凡心,就求老君让我去这处待待,享享父母子女的其乐融融,可老君说,那是博陵林氏长子与他妻子谢氏,很是有仙缘,不是我能去享的,我就求他说‘只要让我去做他们的儿女,不管怎么样都成’,老君这才答应。”
谢宝因一面不舍的紧紧搂着女儿,一面偏头过去,把泪水抹掉,为维持尊长模样,假意嗔怒道:“尽胡诌。”
听出母亲语气宠溺的林圆韫笑弯眼,正经起来□:“我知道娘娘和爹爹很是疼我,所学所用与二哥、三哥他们没有半分差别,指不定我看的书比他们还多呢,可有这样的学识,不能为自己所用岂不可惜,山中名士自然好,但倘我进宫,有了女君的身份,劝诫储君多施仁政,对天下有利,那才是最好的,不妄母亲所教。”
谢宝因摸着女儿的头顶,像儿时那样肯定她的每一个决定:“好,你有自己的主意便好。”
望着那边一派母女情深,在后跟随而来□的林业绥在廊庑另一头负手而立,一字一句的质问:“你们都知道你母亲在这,就只瞒着我?”
谢宝因不解看去,鸦色衣袍的男子沉着脸,身形清瘦孱弱,眉目间尽是疏离,站在廊柱旁,日光难以照见。
为人父的威严还是很吓人的,何况男子执掌相权,在朝堂浸润多年。
林圆韫像儿时做错那样,赶紧躲进母亲怀里,闷闷一句:“谁叫爹爹自己看不到娘娘留的书信。”
林业绥走过去,不悦的冷言冷语道:“她哪有书信留给我?”
谢宝因听他们父女的话,渐渐也回过味来□,她走时,留有家书在几案上,还是极显眼的地方,更告诉了那些仆妇侍婢,男子怎会不知道。
再想及这些日子都只有林圆韫来□看自己,当下就明白过来□是这个大女给藏了起来□,又不知用什么方法叫那些仆妇也不要命的敢一同瞒着。
饶是如此,她还是舍不得责怪,明白林圆韫是想替自己试试男子的态度,遂也只轻点其眉心:“你呀你,下回不准再这么胡闹。”
随即看向男子,嗔笑道:“怪她做什么,都是我的错,不该出来□的,也只是想着珍果的祭日快到了,便来□给她抄抄经文。”
林业绥本想着要好好责备一番,但见到女子这副模样,又自己先心软起来□,没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