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因扫了眼乳母,要她好好照顾兕姐儿。
乳母也看懂眼色,赶紧低头,表示会尽心尽职。
“劳烦母亲了。”
...
出了福梅院,宝因卸下心中的一口气,垂眸瞧了眼被水滴砸过的掌心,嫣然一笑,然后重新覆在暖炉上,缓步走回微明院去。
*
午时一到,林业绥便下了值。
裴敬搏有些奇怪的看着男子离开,自从开始着手厘清积压的案宗,林廷尉极少会在天黑之前回府。
童官则知道今日是太太回府的日子,他们大爷一定会提前回府的,所以早已将马车停在大理寺官署外。
见到大爷阔步走来,他赶紧放好车凳。
林业绥踩上凳阶,几步上车,弯腰入了车舆。
回到府里时,童官瞥了眼自家大爷,十分懂脸色的出声问门口小厮:“太太可回府了?”
小厮忙点头,顺便交代了别的事:“太太巳初回来的,府里主子都在这儿迎着,随后大奶奶和两位娘子都去了福梅院。”
林业绥乜去一眼,静默着入了府。
童官赶紧跟上:“大爷。”
“去福梅院。”
第69章 出事
玉藻忙完屋里的事, 正烧了热水,坐在正屋阶下的方杌上,挽起袖子,弯腰洗着前面绣好的吐奶巾。
待晾干, 便可以给大娘子用了。
洗完晾好, 又在心里惦记着大奶奶的身子, 担心天太冷, 聚了寒气,她垂头放下袖子, 倒掉脏水后,转身去了小厨房, 让婆子提前熬煮些热汤备着。
...
宝因沿着府里的路, 独自走回到微明院外, 她手心里攥着那水粉色的丝帕,落在腹前,脚下走得极缓慢,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听见院子里侍女玩笑的声音, 她停下步履, 微微抬头朝翠竹遮挡的院墙内望去,嘴角泛起笑意, 自嘲的叹出口气, 一手垂下,轻轻提着棉裙,上了台阶, 入了院内去。
只是走这些路, 脑袋一时觉得有些发昏。
宝因扶着廊柱歇了会儿精气神, 随后抬脚继续走。
玉藻从厨房那边出来, 正巧遇见,往女子身后瞥了好几眼,又朝院门口看去:“大娘子和乳母怎么没回来?”
“还在福梅院。”宝因止住脚步,站在正屋门前,抬手轻拭额头虚汗,说笑道,“午前还说我这当妈的,怎么这会儿你也想了?”
玉藻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接过那暖炉,下一句便问:“太太没为难大奶奶吧?”
闻言,宝因不着痕迹的瞥向别处,好笑道:“太太是吃斋念佛的人。”
玉藻叹了口气,的确是吃斋念佛的人,怕只怕还在心里记恨着李秀婆媳的事情,她东张西望的往四周瞧去,见那些侍女婆子都午歇去了,才大着胆子开口:“太太那时既自愿去修行,不愿见到大奶奶,何必再请回来呢?”
“袁二娘子便要嫁过来了,总不能叫她刚成新妇便觉得自己被姑氏不待见,成婚故氏都不愿回来,留个一辈子的结在心里。”宝因低声说道,“且还要顾及礼数,不能让别人说我管着林府,操办叔弟婚事,却连最简单的礼数都不明白,白白叫人笑话。”
亲迎当日,新婿登车去女家迎,舅姑于府门前相迎,亲迎礼过后,新妇则要夙兴舅姑,舅姑已逝则要三月后亲祭家庙,若不然,这门婚事便是不作数的。
请期那日,袁府二太太便已在暗地里询问过宾者关于郗氏修行的事情,想知道能不能赶在这个日子前回府。
人家自个的亲女儿,哪能舍得受委屈。
她转身进屋,又挑起帘子入里间,随后去榻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