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依据召见的规矩,哪怕他来得更早,可石尚书官位更高,圣上保准是要先见他的!

这也就意味着,石尚书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抢占先手。

到时候,他先见了圣上,又会怎么说?

任子高心念急转,当下轻叹口气。

见内侍们都只在几步之外垂手立着,当下靠近石尚书一点,以一种自己人的亲近,无可奈何道:“石尚书,这回的事情,可不是我要跟您为难……”

石尚书会意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很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我都明白。”

却不说别的。

任子高心说:老东西恐怖如斯!

又不得不以一种更无奈的语气,小声说:“您猜猜,我在龙川书院见到了谁?”

石尚书听到这里,就知道他的确是要卖个好给自己了。

山商在任子高那儿受了委屈,愤而回到礼部告状。

石尚书便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任子高又不是官场愣头青,何必忽然间出这么个头?

就算是怜惜孩子,想要为他们说话,也大可不必当众把礼部的人撵走。

大家都在神都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一搞,可就相当于撕破脸了。

反过来念想想,是什么能促使任子高宁肯跟礼部撕破脸,也在所不惜的呢?

他料定龙川书院必然有个了不得的人物。

再去回想圣上忽然间降下旨意,让礼部协同京兆府巡检神都城里的书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圣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因要抬举龙川书院,为这碟醋而包了饺子!

能让圣上瞧见的书院……

石尚书心有所悟,低声问:“莫非是宫里的皇嗣?”

聪明人说话做事,往往都十分轻盈,举重若轻。

任子高叹了口气,只说了句:“是啊。”就不必再说别的了。

石尚书就在这刹那之间,明白了此事的内情和首尾。

若是如此,那就能说得通了。

他由衷地叹口气,脸上带着感同身受般的愤慨:“山商真是可恶,奉命当差,却狐假虎威,欺凌幼小!”

任子高深以为然:“是啊,下官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让人把他给撵走的!”

两个人心脏脏的聚在一起,开始说山商的坏话。

说了好半天过去,又觉得不对劲儿:

圣上怎么还没有传召他们进去回话?

……

披香殿。

贵妃还在跟圣上告状:“这天气多冷啊,居然让岁岁在外边站了那么久!”

圣上皱着眉头,特别认真地谴责:“真是太坏了!”

贵妃又说:“岁岁一直在流鼻涕,仁佑也是才刚痊愈,这要是有点什么……呸呸呸!”

她自己反应过来,及时刹车:“真是太可恶了!”

圣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用力附和一句:“真是太可恶了!”

贵妃还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错儿,”圣上就像个复读机一样,又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惹得贵妃勃然大怒,又因为委屈,而红了眼眶:“你老学我说话干什么?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

圣上看她真要哭了,赶忙哄道:“我不是学你说话,我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再看儿子像只小白兔子似的,被安排在榻上安安生生地躺着,额头上还搭着一块小方巾,竟少见地觉得老太岁有点可爱!

他拉着贵妃坐下,说:“你来拿主意,怎么处置他们才好?”

还主动补了一句:“那两个衙门的人,这会儿都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