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吸了吸鼻子,跟他说:“任少尹,你起来吧,事情的原委我都已经知道了。”
任子高正准备起身呢,紧跟着又听他说:“只是我感觉自己不太好,我在流鼻涕,还总是打喷嚏……”
说完,马上就打了一个。
任子高霎时间汗流浃背了!
他巴巴地开始跟小时女官攀交情:“任女官,咱们俩还是本家呢,你看今天这事儿……”
小时女官听得莞尔,因之前几次与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能力和操守,当下就笑着说:“我们殿下不是说了吗,他已经知道原委了,不会怪您的。”
她很善解人意地说:“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跟陛下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捎带着把您的差事做完、做好,您觉得呢?”
对于聪明人来说,这已经提示得很完备了。
任子高一点就透,感激不已:“多谢太太指点,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他实在松了口气。
小时女官见状,就恰到好处地告诉他:“其实不只是皇长子哦,大公主今天也在外边站着呢,公主前些日子才生了场病,今天又在外边吹风,唉,我真是很担心……”
任子高:“……”
大公主居然也在吗……
天又塌了一次。
怎么回事。
是因为天太冷了吗!
感觉尸体凉凉的……
……
“……阿嚏!”
阮仁燧进了内殿,才坐下没一会儿,这已经是第三个喷嚏了。
小时女官毕竟有点不放心,涉及到两位皇嗣,更不敢托大。
是以虽然下午还有课,但还是给他们俩请了假,给带回宫去了。
贵妃听得有点心焦,像只小蜜蜂似的,围着儿子左飞飞、右飞飞,一个劲儿地催促:“太医怎么还没来?”
易女官在旁说:“快了,快了!”
阮仁燧围着厚厚的羊毛毯,脚下还塞了只汤婆子,从头到脚全都捂得热热乎乎。
贵妃忧心忡忡地拉着儿子的一只小手,另一只手又去摸他的额头:“岁岁,头疼不疼啊?”
阮仁燧摇了摇头。
他说:“阿娘,我就是鼻子两边有点痛……”
因为流太多鼻涕了,总是要擦的缘故。
不擦吧,就叫它挂着,又感觉痒痒的……
搞得贵妃恼火不已:“什么京兆少尹?芝麻绿豆大的官儿,敢摆这么大的威风!”
任子高的表演起到了该有的作用。
这会儿阮仁燧就给解释了一句:“不关任少尹的事儿,是礼部安排的……”
贵妃火冒三丈:“不管是谁,把我们岁岁冻成这样,这事儿都没完!”
……
任子高先叫亲信往京兆府去给舒伯瑶送信,好叫她心里边有个准备。
要是礼部的石尚书听了下属的话要去兴师问罪,她也好有个成算。
自己则掉头进宫去请罪了。
京兆府少尹是从四品,想面见天子?
那可有得等呢!
结果礼部的石尚书先一步过来了。
四目相对,任子高心里边“咯噔”一下!
石尚书的态度反倒是很和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任少尹啊,我还想着待会儿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礼部尚书,正三品,比京兆尹还要一级呢!
任子高赶忙躬身行礼:“不敢,不敢!”
就听石尚书叹一口气,摇摇头,很无奈地说:“山商也是越老越糊涂,你撵他出去,算是撵对了,亏他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告你的状,我听着都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