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女官听后者提过,说她似乎是在神都城里寻了个营生,逢年过节的,还会往王家去走动一二……

现下王元珍离京,人虽走了,但人情还在。

易女官瞧着德妃的神色,便顺水推舟,说了一句:“我叫人去打听打听,有了结果之后,再来回给娘娘。”

德妃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行。”

圣上对此不感兴趣,但也不反对别人感兴趣,便只是静坐旁听,对此事不置可否。

一直到了夜里就寝的时候,他才有点不解地问了出来:“岁岁下了课不回家,还跑出去鬼混,你怎么不收拾他?”

德妃:“……”

德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岁岁招你惹你了?怎么一天到晚的,就不盼着人家点好!”

瞪完又说:“毕竟他也还小呢,才只有三岁,我叫他去上古琴课,他每回都乖乖地去……”

她这么说着,心里边都觉得又暖又软:“他平日里上课都坐不住,难为隔两天上一回古琴课,竟从不缺席,说到底,还是不想让我失望。”

又一脸骄傲地说:“不就是回来的晚了点吗,那怎么了,那么短的时间里边,就做了两件好事,多厉害!”

说完还diss了一下圣上:“总比某些人眼睛一睁就开始使坏来得好吧?”

圣上:“……”

圣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倒真是怔了一怔。

回过神来,他摸着鼻子,神色微有点感触地笑了:“岁岁是有福气的孩子……”

德妃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闻言美美地道:“事情都是两边儿成的,我也是有福气的阿娘啊!”

……

郑良才赴宴不成反被抢,大实在失颜面。

又因为自己本是京兆府的司功参军,实在没脸去自家衙门报案,说自己被人抢了……

他纠结了七八个相熟的差役,私底下来查这事儿。

回到家里,当晚怄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对他来说,不到一百两银子算不了什么,但是平白无故地被人打了,还丢了脸面,这是顶天的大事!

贼人是神都口音,应该就是神都人氏。

敢对他下手,还敢放话说三天之内还要再抢自己?

难道说,是衙门里有人要与他为难?

郑良才心里边七上八下地忖度着这事儿,第二天起个大早,满脸淤青地去上班。

然后在上班的路上被抢了!

“你们这些混蛋,我可是朝廷命官”

郑良才简直不敢相信,他还穿着官服啊?!

这都敢抢?!

结果来客娴熟地夺走了他的钱袋,捎带着给了他一拳:“抢的就是朝廷命官!”

……

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吉士海应该算是个新神都人。

因为她原非神都人氏,命运阴差阳错,在神都扎根,购置房舍,把户籍给迁到了这里。

捎带着也成了神都人。

上京告状那年,她只有十六岁,带着一个老仆,一个侍女,千里迢迢地上京来了。

等告倒了前未婚夫,取消婚约,捎带着爆破了他的前程之后,按理说她应该回到故土的。

只是吉士海雇了辆车,叫车把式拉着自己满神都转了一圈儿,忽然间就舍不得离开了。

神都毕竟是神都,在这里,十六岁的小娘子还很年轻,二十来岁再出嫁的娘子,也很常见。

甚至于还有终身不嫁不娶的人……

但是在她的老家,十六岁的小娘子要是还没有订亲,距离老姑娘,那可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甚至于她要上京来的事情,都让家里人为此争执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