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令姜:“……”
宁令姜不由得道:“这,这真是很有道理啊……”
她脸上讪讪的,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在你面前说这些,真好像是在无病呻吟……”
徐太太却摇摇头,柔和一笑,由衷地说:“我也是过来人,知道这时候的日子难熬,能叫你心里边好受一点,我很情愿。”
她说:“我的苦楚是真的苦楚,但你的苦楚也并不是假的,痛苦就是痛苦,没有高低之分。”
“令姜,我很高兴你能在我面前说这些。”
……
闻家。
事出之后,张娘子心里边多少都有些忐忑。
怕事情进行得不顺利。
更怕反而适得其反。
尤其害怕邹处道发起疯来,把事情彻底掀开,毁坏掉聪如二十余年来的平和生活。
但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有时候她半夜惊醒,看女儿静静地睡在自己旁边,会不自觉地生出来一种感觉这个梦,是不是做得太好太美了?
官宦人家里边儿,儿女跟母亲往往都是分开居住的。
闻小娘子现下之所以睡在母亲这里,是因为她要进宫了。
有些突然。
但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与宁家议婚不成之后,闻相公就已经敲定了此事。
挺好的,张娘子心想。
反正都是出嫁,为什么不往高处去嫁?
闻相公影影绰绰地跟她透露了一句,女儿将以昭仪的身份进宫。
正二品。
他寒窗苦读多年,入仕多年,多少次风波里挣扎过,到现在也不过是正三品。
尤其当今还很年轻,后宫也算是风平浪静。
是个挺好的归宿。
到了第二天全家人用早饭的时候,老闻太太就吩咐孙女:“进宫须得置办的东西,有你母亲操持,该教的也都已经教完了。”
“你这几天无事,就多陪陪你娘吧……”
她神色慈祥,轻叹口气:“她这一辈子,实在是不容易。”
闻相公扭头看了她们母女俩一眼,说:“照老夫人的意思来办吧。”
张娘子和闻小娘子心里边儿同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没有把这事儿戳破。
张娘子的女儿将要入宫为妃,这一重身份,无形当中,也庇护了她异父的兄长一次。
这才是邹处道没能把事情闹出来的原因!
皇室是不会允许有人在外边指摘未来宫妃出身的。
虽然他要说的是孟聪如,但瓜扯着藤,哪里能避得开?
待到用完饭后,闻家众人各自散了,张娘子跟女儿回到房里,,几番踯躅,还是没能张得开嘴。
叫她怎么说呢。
反倒是闻小娘子主动提议:“娘,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走走吧?我看桃柳斋新出了好些小钗,刚好去选些,带着进宫!”
张娘子自无不应之理。
如是使人去知会过闻夫人,母女俩一起出了门,在外头走走转转,吃一杯茶,一直到了午后时分。
张娘子听见女儿说:“去朱雀门外。”
她心下一惊:“守柔……”
闻小娘子反握住母亲的手,柔声说:“您就听我的吧!”
张娘子看着女儿年轻坚定的脸庞,不由得落下泪来,慌忙别过脸去,悄悄地擦了。
到了下值的时候,各衙门里的官员陆陆续续地出来了,朱雀门外的车马,也逐渐多了起来。
母女俩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起,看见一个着绿袍的青年官员从门内出来,个子高高的,面皮儿生得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