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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把那个调羹递给我。”檀鸢道。

她在膳房忙碌, 接过杂役递过来的调羹，揭开瓷盖，香气扑鼻而来, 她舀起一口汤尝试，鲜美的滋味在口腔绽开。

谢清徵咂摸着这份滋味, 暗道：“没想到她除了给人下蛊下毒，也还会下厨，且滋味还不错。”

膳房的杂役们你一句我一句：

“檀姑娘, 真是有心了，连续三个月, 天天给慕堂主做好吃的。”

“徒弟孝敬师尊, 这份孝心最难得啊。”

“只是慕堂主已经辟谷了, 还吃这些吗？”

檀鸢道：“当然吃啦，我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她都会吃完！”

她下厨的食材有些奇怪，蛇虫、蝎子、蜈蚣，还有各种药材，门派里没人敢喝, 只有慕凝会接过她手里的碗，将她炖的汤喝得一滴不剩。

慕凝座下还有三个徒弟, 她吃檀鸢做的食物时，三个徒弟围着她，一迭声问：“师尊师尊, 好吃吗？”“四师妹炖的这些汤能喝吗？”“师尊你会中毒吗？”

檀鸢单手支着下巴，笑吟吟看着她。

慕凝温声道：“味道还不错, 你们也可以试试。”

三个徒弟纷纷摇头，四下散开, 在庭院中练剑练笛。

谢清徵想到自己的厨艺，哀叹一声，心想：“我也想尽尽孝心，改日和檀鸢前辈请教请教好了，怎么煮东西能煮的好吃些。”

慕凝对那三个徒弟十分严厉，每日练剑习笛不可懈怠，对最晚入门的檀鸢倒不怎么管教。

檀鸢以为那是慕凝对她的纵容溺爱，谢清徵却觉得，慕凝是在避嫌，以及，没有真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徒弟来看，而是以客礼相待。

她是苗疆的圣女，终归是要回到苗疆去的，出于门户之别，慕凝也无法将瑶光派的高阶心法和剑术传授给她。她们只有师徒之名。

檀鸢却真心实意地把慕凝看作是师尊，把那三位师姐师兄看作是同门。

慕凝会教檀鸢中原的文章、诗歌、瑶光派入门的剑术、笛曲、符箓，檀鸢也会反过来，教瑶光派的人一些蛊术和毒术。

瑶光派的修士却不太愿意学，檀鸢有些疑惑，去找慕凝问是怎么一回事。

慕凝委婉道：“也许是不感兴趣，也许他们没精力学这些。”

其实不是。

在那些正宗修士的眼中，用毒用蛊，终归是不入流的，他们自恃出身名门正派，光明磊落，所以不愿意学那些下毒下蛊的手段。

檀鸢并不痴笨，隐约能感受到一些歧视。

她朝慕凝抱怨：“你们中原人的偏见也太深了些，我们苗疆的蛊毒能制敌杀敌，也能救人性命！哪里就这么坏了？”

慕凝微笑不语。

檀鸢问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苗疆的蛊术不入流？”

慕凝摇头：“大道三千，各有各的修行之路，没什么入流不入流的。”

谢清徵暗道：“她这份包容的心态，倒挺像我的师尊。”

檀鸢点头：“师尊你这话还算有理。”

慕凝又道：“你不必日日为我做吃的。”

檀鸢笑道：“那师尊你还不是都吃完了？”

慕凝不语。

檀鸢挨着慕凝，问：“师尊你不喜欢吃吗？我做得很难吃吗？”

慕凝叹气：“不是，不难吃，只是我已经辟谷了，不需要吃东西。”

檀鸢：“我做的羹汤虽然看上去吓人，但都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师尊你喝了有益无害。”

慕凝又道：“鸢儿，你想不想出门走走？你难得来中原一趟，应该四处游历，见识一下中原风光，不必日日守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