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不禁嫁娶,修士中有风流多情的,也有弃情绝爱的;修士的“出家”,指的是冠巾受戒,从此不吃荤,也不嫁娶,成为全真道士。
姒梨再次佯怒:“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你要退婚啊?云庄主,你准是嫌我又丑又懒脾气又不好,所以气得不要我出嫁,你反倒要出家去了!”
云猗慌忙摇头,认真解释:“阿梨姑娘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很特别,你和我遇到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
姒梨道:“是啊她们都是名门闺秀世家千金,我哪里比得上她们呢?”
云猗道:“阿梨姑娘,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很聪明,猜到了我不能嫁娶的原因,何必还要调笑于我?”
她怕自己的女儿身耽误了对方,又怕云家提退婚有损对方声名,便私下来找姒梨商量,想让姒梨提出解除婚约,她之后再受戒入道,从此不言婚嫁。
见她点明,姒梨扑哧一笑,这才稍稍正经了些:“云庄主,我是假面孔,你也不是真身份,我们都有秘密,这不正说明我们两个是天作之合?红尘相逢一场,你我既有命定的姻缘,又何必要去拆散呢?不如顺势而为”
话未说完,她忽然脸色一白,全身发颤,从椅子上滚落下来,在身上乱搔乱抓:“哎哟难受死我了!”
“你怎么了?”云猗忙上前搀扶她。
谢清徵初时还只当姒梨又捉弄人,转念想到她刚才一口气吃了许多补气的丹药,忙道:“她内息失调了!”
内息失调,轻则经脉肿胀难受一阵,重则会走火入魔。
云猗为她把脉,发现她体内的灵气在四肢百骸乱走乱窜横冲直撞,连忙盘腿坐下,与她掌对掌,引导她体内的灵力归位。
这一打岔,双方也不再争论退婚不退婚的事。
引导完毕,姒梨捂着胸口,弱声道:“云庄主,你娶我吧,我不想待在开阳派了……你娶了我,我又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我们各过各的就是了……再说,你是自己偷偷来找我的吧?也没和我主母商量,依我看,两派联姻干系重大,我家主母不会同意的,不信你去试试看……”
她聪慧狡黠,见云猗还在犹豫不决,生怕云猗想明白了当场拒绝,又欺负云猗是个老实人,忙把人赶出了道馆,要人回家去好好再想想。
云猗在道馆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她转身之后,姒梨跳上道馆的最高处,目送她下山。
接下来的几段幻境,都是姒梨的视角。
姒梨四处打探云猗的生平事迹,听宗门的师姐妹说:云猗七、八岁时就随前庄主外出除水祟,被水鬼拖进了深渊,险些丧命,幸好福大命大,被人救了起来;云猗是惊世之才,十三岁就结了内丹,是修真界一众小辈的楷模;云猗人品端方,既雅又正……
凡此种种,赞不绝口。
和她这种人品奇差,既俗且歪的人十分不般配。
连风澜都说她是“吃多了鸟屎撞了大运”,本来命格贫贱,结果先是被开阳派的主母带回了开阳派,认祖归宗;又将一桩好姻缘安插在了她身上。
谢清徵忍不住猜想:“阿梨姑娘在开阳派似乎不太受待见,为何开阳派的主母会安排她与云猗联姻?是不是那位主母早就知晓云猗女扮男装,所以不愿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她隐约觉得,云猗的身份之谜,与云猗日后身死人亡有关联。
那次之后,云猗还来终南山找过姒梨几回。
姒梨每回都要假扮些什么人去戏弄一下云猗,有时扮成崴了脚的老太太,要云猗背着自己下山;有时扮成外出除祟受伤的女修,要她抱着回山上。
若是被拆穿了,姒梨不会害臊,云猗也不会生气,只是旁敲侧击,提一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