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这座院子的阵眼,”孟扶荞的声音听起来很近却很飘忽,“要是阵眼没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小孟……”陈亚萍在尝试反抗,她是参照血尸做出来的成品,结合了无数人的心血,理论上比不过孟扶荞也相差不远,实际上却是她连动都动弹不了,孟扶荞的手从肩膀转移到了头顶,带着点阴沉口吻道,“还有我的记忆,你也该还回来了。”
剧痛淹没意识,陈亚萍在最后一刻试图将有关孟扶荞的部分全部销毁,可惜成效不大,她完全陷入了被动状态,一下子就被拽回六十年前的陈家村中。
陈亚萍有种做梦的感觉,她无法掌控自己的行为,再睁眼面前竟然是自己那间小瓦屋,在陈家村这种地方,六十年前能有一间遮风挡雨的小瓦屋已经很不错,何况她还有半亩地,以及院后小小的鸡舍。
小瓦屋并没有地下室,直到陈亚萍成为判官后,就凭空出现了地下一层,里面竖放着一口棺材,被层层铁链与符咒封锁。陈亚萍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口棺材时既兴奋又恐惧,兴奋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孟扶荞会来,恐惧则是出于本能。
不过此时的陈亚萍恐惧已经消散了很多,兴奋却更甚,眼下已经入夜,点着的蜡烛不足以撑开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稻草燃烧的味道,透过窗户远远能看到火光围成了墙,跃动着,为这个闷热烦躁的夏天增添疯狂感,而陈亚萍正站在地下室入口,紧盯着那些错综复杂的锁链。
这段记忆对于陈亚萍来说相当深刻,想忘也忘不掉,而今以旁观者的身份走着相同流程,陈亚萍隐隐有种将脑袋掏出来给人看的□□感。
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顺着楼梯往下走,锁链不安分起来,棺材盖也在陈亚萍到达面前的一瞬间直直落地,孟扶荞躺在里面,模样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上的衣服不同,她穿着一件雪白色旗袍,银丝线绣着凤凰尾羽从胸口垂至裙边,当蜡烛光的角度偏转,会闪过一层鎏金般的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