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气,但非真的脑子不好使,盛萤说得话实在不能当真,否则就会跟刚才一样吃个大哑巴亏。
“你想挤占孟扶荞的位置,与判官绑定成为真正的血尸,而非游离在体系外的仿制品,谢忱沣在你没有暴露之前就希望我早早超度伏印,以免留下隐患,”盛萤手指一震,直接让被挡回来的那根红线就地解散,融入空气中,“没有了伏印这个超度对象,你要怎么确定与我绑定后是有效的?”
陈亚萍的计划有个万一,万一她挤占完后发现盛萤成了普通人,不再具有判官的身份和权力岂非功亏一篑?所以她需要一个检验对象,来检验判官还是不是判官。
伏印当然是最好的选择,早在当年强渡董鸢之后,他在这个计划中的职责就已经完成,可要是盛萤早早就将他超度,陈亚萍用谁来做这个实验?
盛萤也曾将谢忱沣列入这个实验名单中,可眼下看来这只傀儡的作用远比预料中来的大,陈亚萍尚处在自顾不暇的阶段还要出手护他一护,所以盛萤又将“谢忱沣”的名字划掉了,她回头扫视一眼,最终看向断壁残垣中整齐码列的牌位。
陈家村藏着太多秘密,而今这些秘密只有地上趴着的傀儡,站在傀儡身前的仿制品以及这些牌位知道个一二三四五,其它人最多能拼凑个边角,而盛萤早猜出来谢忱沣借自己之手将浓雾收进牌位,是让陈家村这些亡灵能够短时间内休养生息。
由此看来谢忱沣跟陈家村的关系比想像中还要紧密,正厅门上特制的法阵未必是想将亡灵拒之在外,很有可能含意相反,是为了将亡灵与牌位关在一起,试图以此产生融合。不知什么原因陈家村的亡灵始终无法回归平静,漆黑的牌位连强塞都塞不进去,导致这么多年漂泊在外耗损严重,大规模聚集也只能形成雾气这种非实体。
谢忱沣在西厢房里刻意留下了太多蛛丝马迹,关于陈家村,关于孟扶荞,还有他被操纵的向往自由的一生……而这些蛛丝马迹都是在盛萤第二次进入西厢房中,才缓缓浮现,并通过引导将这些罪责都怪在陈家村的亡灵身上,左看右看谢忱沣都成了可以拉拢的对象。
盛萤不信任他,也知道这些都是愚弄判官的手段,却也按着谢忱沣的剧本往下演,彼此联手将亡灵封印在牌位内,为的就是引出最后这一茬。
就现在了解到的事实来看,陈家村的人沉迷于各色玄学研究,不会自不量力要求单一判官复活整个村子里的人,既不想活那就只剩超度或灰飞烟灭两条路……盛萤碰了碰孟扶荞垂下的手背,“想不想让事情简单一点?”
孟扶荞不是盛萤肚子里的蛔虫,甚至很多时候她们彼此捣乱相互伤害,还要靠十几岁的小孩子充当和事佬,不过相约一起坑人的时候这种默契感就无缘无故自己长了出来,孟扶荞也扫视一眼供桌与牌位,“我没有意见。”
她话音刚落,散溢在空气中肉眼难以捕捉的血砂忽然呈飓风般席卷,从细微淡粉色逐渐恢复成猩红,盛萤明明动都没动,牌位却齐齐晃动起来,那一张张缩小的人脸开始扭曲变化,与此同时陈亚萍的身形稍动,又被孟扶荞按住了肩膀,她笑着挡住前者视线,摇了摇头道:“想都不要想。”
血尸作为判官最坚实的后盾,在不思量着将判官吞吃入腹的时间里还算能起点作用,陈亚萍瞬间自顾不暇,她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周遭空气缺失了很大一部分,陈亚萍不需要呼吸,可这种程度的压迫感即便不呼吸肺部也有种紧缩感,她背脊稍弯,目光只能垂落在地面上,完全看不到孟扶荞的表情。
陈亚萍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处境,只不过那时的孟扶荞已经被算计到了绝境,神智都不清楚,只有这种居高临下的冷漠与审视到如今都难以忘怀,陈亚萍向来以善良人自居,唯独那一刻她察觉到自己虚伪且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