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军,不可胡言啊”
王进福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去殿门口探看,见外头守卫如常,方松了口气回来,“陛下这两年身子大不如前,将军莫要让殿下忧虑了。”
“本宫觉得,常英所言有理。”李霂素来温文的面上浮起一层阴郁,再想到自己这太子竟然已经做了十八年,便咬牙道:“本宫真的……真的在这东宫太久了,久到本宫都习惯了,他说的对,本宫绝不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王进福着急起来,这时又见李霂摇头,一脸凝重道:“但……本宫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王进福长长地松了口气,瞥了常英一眼,道:“殿下,都这么多年了,何必急于一时?陛下今岁明显不比往年了,若殿下自乱了阵脚,岂不是反而给了德王机会?德王并无根基,他的外家更是庸碌无为,殿下根本不必忌惮他。”
王进福到底跟了太子多年,这一番话令李霂冷静了几分,他沉默片刻,终是呼出口气道:“罢了,常英,本宫知道你的忠心,还是从长计议吧。”
常英拱手应是,“下官谨遵殿下吩咐。”
待常英告退,王进福近前来道:“常英跟着殿下的时日到底不够久,他是个粗莽武将,殿下听听就算了,万万稳住局面,但……如今殿下要操心的,或许不是德王,而是薛家大小姐……”
李霂猛地抬头,“她还在帮宁家查?”
王进福轻声道:“薛大小姐好像着了魔一样,她虽不去找侧妃娘娘了,但她常出入太医署,还在查周太医的医案记载,显然没打消对周太医的怀疑。这极不寻常,看来宁公子和薛中丞压根没起到作用,小人也看不明白。”
李霂不快道:“本宫也不懂,她这样做对薛氏到底有什么好处?!连她姑姑都瞒着……她流落在外多少年?”
王进福道:“好像是十七年,如今回来还不足一年呢。”
李霂轻眯起眸子,“有没有可能,她不是为了帮宁家……”
姜离越是细究周瓒过往医案,便愈发肯定他医术高明,然而只凭推断,还是无法做出任何指证,她本有心从郑文薇处探问,却不想郑文薇虽然配合看诊,却仍然对她这薛氏大小姐多有防备。
眼看着祭天大典越来越近,宫内已忙碌起来,姜离这半月却少有所获。
至七月初十这日,姜离复又入宫为郑文薇请脉。
调养了月余,郑文薇已下地如常走动,只是气血虚亏,精神也有些懒怠,而太子忙于准备祭天大典,近日倒是少来凝香馆探望。
请完了脉,姜离瞥向案几上的冰盏,“如今暑气已不比五六月,娘娘还是不要碰冰,否则这月余便算是徒劳无功了,往后也会留下遗症,娘娘若想再有子嗣便十分困难了。”
郑文薇深深看着姜离,道:“薛姑娘当真是医者仁心,我如今都佩服姑娘了,也不知将来姑娘入了王府侯门,自己的夫君也有妾室时,还会不会如此仁心呢?”
怀夕在不远处听得翻白眼,姜离倒是莞然一笑,“娘娘多虑了。”
郑文薇道:“太子妃有孕在身,入内宫不仅拜会贵妃娘娘,还去探望淑妃娘娘,这其中之理,明眼人还有不清楚的吗?”
姜离无奈摇头,郑文薇又道:“前几日宁娘娘来看我,说当年的旧案已经落定了,太子殿下也没查出什么名堂,薛姑娘医道高深,看来也想错了。”
见她主动提起此事,姜离心澜微动,定然道:“宁娘娘没说错,只不过,旧案是在太子殿下那里落定,并非在我这里落定”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在查?”大抵没想到姜离对她颇为坦诚,郑文薇又一愣才道:“太子都没查到证据,你又能查到什么?何况你是为了什么?我本以为你是受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