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萧碧君轻声道:“可不要怪我多嘴,陛下既然能下令拆楼重修,难道还怕别人议论不成?可还有许多人都记着长公主殿下呢!”
姜离心奇已久,索性问:“我出入安宁宫多回,也大概知道娘娘是因为长公主殿下才偏居一隅,但每次问和公公,和公公都三缄其口,当年长公主到底如何病逝的?”
萧碧君默了默,却是道:“其实……此事到底如何,连我们也不清楚,甚至连我父亲都不甚清楚”
姜离不明白,“连国公爷都不知?”
“当年大胜之后我父亲伤重,北面的雪一化,公主殿下立刻派了自己的亲卫百人,把我父亲送回了长安养伤,那时正要议和,我父亲在长安三月,这期间是太子殿下带着陛下的国书北上议和的,等公主殿下病逝的消息传回来,我父亲都如遭雷击。”
萧碧君叹道:“别说你了,我们长大之后,连我们都好奇到底怎么了。”
姜离奇怪道:“那公主殿下当年身边之人呢?”
虽是在自家府里,但萧碧君还是朝外看了一眼,轻声道:“当年公主殿下虽为七万大军之首,但真正对她忠心耿耿的,只有身边的三百亲卫,送我父亲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一个都没有回来,不仅如此,她身边的四个近卫也一个都没回来。”
姜离大惊,“亲卫们都战死了?”
萧碧君摇头,“战死的有,可大多数活下来了,这一点我父亲还是清楚的,他离开飞霜关之时虽然伤兵残兵多,可大多数人没有性命之危,太子对此的解释,是说开春之后天气回暖,军中生了一场疫病,便是公主殿下也是染病而亡。”
“这……可当时太子不是带了军医北上吗?”
“带了呀,但还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后来还有些难听的流言传出来,反正公主殿下风光大葬了,这事敢议论的便越来越少了”
姜离不尽信,“开春之后,北面天气并不炎热,当真生过疫病?”
萧碧君道:“这倒是有可能的,便是伤寒也会死许多人呢,我父亲后来很少提那场苦战,但也说过,说当年北上便已是秋日了,刚入九月,北面便下起了鹅毛大雪,士兵们很快便伤寒难熬,好些士兵是生生咳死的,再加上染人,那场仗差点就没办法打 了,后来多亏了那关外部落之人,有擅医者相助才挺了过来”
“关外部落?莫非是古越族?”姜离问。
萧碧君道:“你如何知道?正是他们,据说他们是古越国皇祖后裔,世代住在飞霜关外的青崖山群峰之中,应该就是他们帮了我们。”
姜离莞尔,“月前皇后娘娘赐我一摇铃,似还是国公爷给皇后娘娘寻来的小玩意儿,那便是古越族之物”
萧碧君笑起来,“我知道了,我父亲每隔两月便送家信回来,时不时就带些关外的小玩意儿,不过古越族的东西并不多,当年公主大胜之后,与梁国结下了百年之好,没了战火,那些关外部族也可安稳度日,后来愈发少出来了。”
说至此,萧碧君想起什么道:“我那里有几样好东西就是北面得来的,也不知是哪个部族的,你随我来看”
姜离正犹豫,萧碧君已拉住了她的手,还未反应过来,人已随她而去。
既答应为萧睿看诊,姜离也颇上心,再想到当年魏阶也为萧睿看诊过,甚至有种继承魏阶遗志之感,只是他的腿疾实在少见,姜离也只能循序渐进。
转眼时节入六月下旬,宁珏和薛琦再如何劝阻,姜离之志不灭,但连日来出入东宫和太医署,探寻旧事的机会并不多。
就在不知从何处下手时,三司追查邪道之事却有重大进展。
拱卫司连日来协同大理寺与京畿衙门,捉拿嫌犯近百,除了坊间的无量道教徒之外,还有七八朝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