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斜睨着姜离,姜离心腔鼓动两下,面上淡然道:“回长安之后,一众衙门里也只与裴少卿有几分交集,这等大事自然先找相熟之人。”

“是吗?”李策笑意微深。

说着话,二人出了承天门,见远处一片灯火阑珊,李策便道:“既然如此,那薛姑娘随我同去大理寺走一趟?程大嫂的事既是你先发现,你也同去,我也好听听事情前后因果到底是如何的。”

姜离不动声色道:“不是该去拱卫司吗?”

李策步履生风,当真脚步一转往大理寺方向行去,又头也不回道:“我和薛姑娘一样,这等牵扯当朝官员的大事,也得先去找相熟之人。”

姜离抿了抿唇,到底是跟了上去。

“小郡王,薛、薛姑娘?你们怎么同来了?”

看着二人一起出现,九思不由睁大了眸子,李策径直入值 房,“今日也是巧了,在太极殿碰上了薛姑娘给陛下看诊,便等她一同来了。”

值房之内,裴晏自公案后起身,目光往后一步进门的姜离身上一落,倒是平静道:“这个时辰过来是有何事?”

李策大喇喇落座,“你猜”

裴晏面色严正地望着他,李策无趣地一摇头,道:“你们前次去济病坊查那位程大嫂的事,我知道以后想到些旧事,便替你们查探了一番。”

裴晏也一样意外,他看向姜离,便见姜离点了点头。

李策道:“薛姑娘也是刚知道,这事还要从五六日之前我去济病坊送春衣说起”

待李策说完前因后果,裴晏眼底波澜顿生,“潘秀成的夫人?”

李策颔首,“应该不会错。”

裴晏沉吟片刻,吩咐门外的九思,“去拱卫司一趟,看看宁珏在不在。”

九思领命而去,李策便扬眉道:“合着宁游之去拱卫司就是为了查邪教?”

“也不尽然,他此前在禁军也只是个虚职,如今去了拱卫司若能办好差事,对他也是有利的。”

李策长叹一声,“也是,他年纪也不小了,宁尚书不可能一直放任他,那眼下如何办呢?你们办差是办差,可别把我招出来,还有,那济病坊没别的乱子了吧,那位程大嫂我认得,早些时候说她因病时常请假,我还想着病好了也就罢了,银钱照给,却不想才三两月过去,人都没了。”

裴晏道:“事发之后我们前前后后排查了三日,济病坊其他人并未接触过邪教,你说的这个潘夫人我也无半点印象,相国寺的师父曾说过,说程大嫂的确在寺中卖祈福之物,但未曾提过香客名字,此事还是要交给拱卫司去查,你这里自当隐去。”

李策点点头,“寺里的师父皆非红尘之人,哪会留心这些人情世故?也只有我这等听经听的百无聊奈之人才偶然撞见过两次,不是说那冯家也染了邪教吗?依我看,这些邪教说不定就是哪个官宦人家传来长安的,越是位高权重越是信这些邪门歪道。”

裴晏不置可否,待看向姜离,便见她目光落在窗外夜色中,不知在想什么,这一默,李策也看向姜离,“白鹭山书院的事我也听说了几分,只是没想到薛姑娘也卷入其中。”

微微一顿,他又看向裴晏,“魏旸的事可是真的?”

姜离这时看过来,裴晏沉声道:“无人证物证。”

李策轻眯起眸子,“真是没想到那厮瞒了我们这么多年,流放五百里,真是太便宜他了,这些年硬是未瞧出他和柳元嘉竟然……”

当年事发时李策已离开书院,自然更难想到魏旸断腿之祸与高晖有关,他说着有些难以企口,又看向姜离道:“薛姑娘何时再去济病坊?孩子们很挂念你。”

姜离道:“这几日要给陛下看诊,待陛下病情好些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