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您能令她放下执念……”

沈渡似乎更无奈了,往她身后一看,示意她回寝房歇下,后又足尖轻点飞檐,顷刻间便远去四五丈外。

眼见他身入梅林之中,姜离惊道:“哎,走错了!”

沈渡身影一顿,复又往北去,几个腾挪便不见了踪影。

姜离拢紧斗篷苦笑,“见一面而已,阿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这般害怕吗?”

寒夜茫茫,她又有些怅然道:“这一走下一面又不知是何时了,阿桐啊,我可是帮过你了……”

天亮之后,怀夕上来伺候,惊道:“什么?阁主来过?”

姜离心情不错,点头道:“也是巧了,昨夜我刚好做梦梦到了在沧浪阁之事,一睁眼便见窗外有人,开窗一看,正是小师父。”

怀夕忙道:“阁主所为何事?为了秦家的事?”

姜离摇头,“不算,但他已经知道了秦家的事。”

怀夕顿时摩拳擦掌,“阁主如何吩咐?”

姜离失笑,“没有吩咐,不让咱们管,并且他信任裴晏,意思看看裴晏能查到什么。”

怀夕想了想道:“这倒是最稳妥的法子,阁主也不必冒险,那姑娘打算如何办?”

姜离捧着茶盅,指尖在青瓷上轻点几下,“我最不放心拱卫司,有杀父之仇在,姚璋会否阻拦沈家翻案?拱卫司乃是天子直掌,陛下也十分恼恨小师父,我猜事到如今,哪怕查出沈家的案子有疑问,但当年小师父报仇杀了多人,朝中也难给沈家翻案。”

怀夕皱起小脸,点头道:“所谓官官相护,若他们都把阁主当做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然不甘心随了阁主之愿……”

姜离将茶盅一放,“不错,所以我们不能置身事外。”

言毕她往窗外看一眼,见外头已经天色大亮,便道:“准备去秦府复诊。”

这日已是初五,姜离给薛琦请安之时道明了昨夜秦耘与秦柯之乱,想到秦耘被大火活活烧死,连活了半辈子的薛琦都不寒而栗。

出府之时,薛泰正带着下人在挂“五福”图,她上得马车,长恭马鞭急落,直奔光德坊秦府而去。

到了秦府之外,便见本就死气沉沉的府邸更显颓唐,天色已经大亮,但屋檐之言的惨白丧灯还亮着灯火,待叫了门进门,便见秦图南的前院灵堂内,着麻衣的下人稀稀拉拉地跪着,也再无一人为秦图南哭丧。

前来迎接的是章平,他匆匆道:“大小姐来了!如您所说,三公子真是近辰时醒的,他痛得不行,我们按都按不住,给他灌了四物汤,看他实在不成,又给他喂了一点儿麻沸散,这会儿才好了些……”

微微一顿,章平又道:“因您说了辰时过半才会来,所以早上姨娘急得不行,派人去把文太医请来了,还请您莫要介怀。”

姜离不置可否,“这不打紧,文太医来了说什么?”

章平苦涩道:“文太医说他也没有好法子,喂麻沸散便是他给的解决之法,又给了个方子,里头用药府里不全,去买药的还没回来,因昨天晚上秦管家被大理寺带走了,直到现在都不见回来,府里有些乱套。”

姜离眉梢微扬,“秦管家被带走?”

章平应是,“昨夜大理寺还搜了老爷书房。”

姜离心底意动,往摘星楼方向看了一眼,先去给秦柯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