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殷殷切切地点头送周止出门。
“哎对了,”周止忽地停住脚步,扭过身看他:“你喜欢年锦爻吗?”
何维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止笑道:“大部分人看了《白菓》其实更喜欢年锦爻那个角色。”
“我只喜欢你!”何维脸又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年锦爻是很厉害……但我也不差的。”
“嚯!”周止被逗笑了,“小小年纪看不出来话讲这么大。”
何维愣了愣,看着他,张了下嘴唇。
周止含着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他想说什么。何维却摇了摇头。
周止便拍了拍他脑袋,温声道:“好好演戏,我眼光很好,你会红的。”
何维嗫嚅两下还是没吭声,蹭着他手掌点头。
周止冒雨又下楼开车去了临近的医院。
在医院等号时,他无聊地刷着手机,年锦爻归国的消息持续引爆网络,他下午参加的记者发布会视频已经流传出来。
周止划过去的时候瞥了眼,也没看出他脸上的异常,估计化妆师要费一番大功夫才能挡住年锦爻脸上的巴掌印。
有些好笑,他摇了下头,想到方才何维初见他时说的话,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十年前,二十岁的文萧干净、苍白的纯真面孔,与十八岁的年锦爻那张稚嫩,却比任何人都夺目耀眼的漂亮到锋利的脸。
十年里周止换了三部手机,相册的内存永远都最大,他有把整部电影保存下来的习惯。
因为也不知道哪天有些电影就会不见。
一些知名度稍高的电影还能在网络上寻到痕迹,但还有一些连片源都未放出的恐怕就彻底自此消失,了无踪迹。
最长的那部电影存放在唯一单独创建的收藏夹里,名称是一个简单的句号。
名为【 。】的收藏夹存在于周止的每个手机里,但周止从不会点开这个相册。
他每次都匆匆划过、匆匆移走目光,理智与潜意识都在逃避。
医院内,暖气开得很足,甚至有些过热,空调陈旧地突出震动,对面的窗户开了道缝。
风叶在冷雨中来回扫动,医院空气里消毒剂、药水、雨水的腥味,各异浓淡不一的人体发散的气味以及泪水的味道混为一体,在这股过度的热气中变得扭曲。
周止的手指又开始密密地刺痛,隔着皮肉,像有千万条的黑色小虫大张尖利口器,一点点啃噬他的血与肉。
十指连着心,就连周止也都要分不清是手痛,还是心在疼。
周止几乎是手指失控似的点开了相册。
一条时长2小时31分56秒的影片跃然而出。
画面暂停于一个空荡的教室。
周止眼睫颤了颤,破天荒地,点了播放。
影片是无声的,镜头在光影昏沉的教室中缓缓平移,滑过画着三好少年向国旗敬礼的黑板报、角落摆放的教科书、缓缓掠过去,万事万物都在一种模糊里,快速地掠过去。
镜头被一张大敞的窗户填满,雪花漫天地飘落,月高悬在夜空,镜头持续后拉、后拉。
一个背影坐在桌椅。
他竭力后仰着脖颈,纤细的手臂向后倒,无力地撑在书桌上,要支不住了,差点掉下去。
被一条校服裹着的长臂捞了腰,重新抬起来。
空气里剥出两条笋白似的长腿,坐在桌上的男孩曲着两条腿,天真地晃荡着。白色的身体在昏沉夜色中烫出个洞,他像漂浮在空中,浪一样摇摆起伏。
电影是无声的,跳出一行脆生生的、血红色的字。
【白菓让韩竞东给他kj的时候,正下一场初雪。】
白菓的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