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书页后的唇露出张扬得近乎扭曲的笑容,寻常的弧度已经无法承载‘他’的笑意,嘴角拼命地展示自己。
“……会害羞。”‘他’轻柔地、羞赧地说。
无知无觉地被‘他’觊觎着的雄虫少年,露出了歉意的神情:“抱、抱歉。”
那双淡色的唇,开开合合,洁白的牙和嫣红的舌尖,裹缠着唾液的水光翻搅……
‘他’竭力忍耐着。忍耐躁热,忍耐欲火,忍耐体内冲撞的悸动。
待少年告别,‘他’依依不舍地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直到再怎么看也卡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左右环顾,见没人注意,便自然地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转了半圈。
一抹极浅的唇纹印在杯沿。浅得肉眼难以辨别,但瞒不过他的眼睛。杯中残余的清流,曾负距离地享受过少年的临幸。
‘他’心满意足地贴上那枚唇印,一点点嘬饮干净,再将杯子妥帖地收起来。
然后伊希利拍拍不知何时变得滚烫的双颊,捂着脸,小小地吸了口气,绯红的脸上浮现一抹甜美的笑意。
阿德利安深吸一口气这个动作在精神世界没有意义,他只是下意识这么做,来平复情绪,保持冷静。
他追溯伊希利的记忆。
尤利西斯做得很干净,摧毁了伊希利做间谍的所有记忆,却无法抹去已经发生的事实。连根拔起的植株,终究会在泥土下留下根系蔓延过的轨迹。身为间谍的过往,也终究留下了证据。
那些未被删除的记忆中,偶尔会掠过伊希利当时想到的,有关东帝国的讯息。
大脑会记住曾去过的地方,说过的话,自然也会记得曾想过的东西,曾做过的梦。只是能忆起前者的人很多,能忆起后者的几近于无。
尤利西斯删除了伊希利记得的东西,却没能删掉他自己都忘了的、转瞬即逝的小念头。
阿德利安看见伊希利在自己面前享受隐秘的快感,藏在齐整衣衫下的身体布满自己掐出来的青紫和红痕,带着贞操带和跳蛋,一边悄悄高潮,一边露出羞涩的笑容。一旦离开阿德利安的视野,回到只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亚雌少年便立刻忍不住了,靠在门上,滑倒在地,咬着手腕呜呜地哭着高潮,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也不忙着站起来,惬意地舒展四肢,在地上爬行。爬到一个贴满阿德利安的海报,放满阿德利安抱枕的房间,亲吻海报上少年的脚,痴迷地舔吮。
他心底一直重复着阿德利安的名字,洗脑似的,一遍遍地循环。
阿德利安看见伊希利千方百计想接近自己,自荐枕席。他熟练地跟踪阿德利安和西兰花的脚步,他潜行于黑夜中,像猫一样轻盈,轻巧地扼杀了一位身形与他相仿的雌虫侍者,取代他进了酒吧,笑着喝下催情剂,哼着歌,坐在镜前,打扮好自己。穿上吊带短裙,抬起大腿,仔细地圈上腿环,确保自己每一寸皮肉都嫩得发光,再步伐优雅地准备偶遇。
但阿德利安没有接受他。哪怕他再怎么诱人,再怎么主动,阿德利安都不为所动。
伊希利终于明白了。
阿德利安只把他当朋友多可笑啊,一个雄虫,竟然真心实意地,将一个雌虫当做朋友,绝无非分之想。
只要阿德利安还在这里。只要阿德利安的决定完全出于自身意志,他就永远……永远得不到他。
伊希利避开了所有侍者,却在休息室停留得太久了些。被一个认识这个身份的侍者撞见了。
醉醺醺的同事骂骂咧咧地转头。伊希利若无其事地打开柜门,柜中,被折叠妥当的尸体面容扭曲地望着‘他’。
‘他’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被自己的影子笼罩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