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归星满脑子纷繁的念头,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显然愚蠢的问题。他们不能做这样的假设,也没有万无一失的保证,从现在就解决潜在隐患,显然才是席归星以往正常的思考方式。席归星昏头了。
“唾液呢,行么。”
阿嘉德很乖摇摇头,但说的是:“不知道。”
妈妈的慈悲,妈妈的权柄,妈妈在关系里的主导地位,所以妈妈也可以被扭曲为在性里主动做引导者。席归星握住阿嘉德的手腕,张嘴含住他的一根手指。阿嘉德仿佛害怕了,长睫弥补他没有的虫翼,正在剧烈的颤动,但席归星握着他的手,无形中已斩断了他的退路。
妈妈在认真的试验,测试那相对而言最不羞耻的唾液,所以阿嘉德的手指在席归星的口腔里留了很久,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指尖被逐渐濡湿的最细微变化。阿嘉德不知道自己应该屏息还是喘气,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去。而后很久,阿嘉德才恍惚记起虫族变态的身躯甚至能够短时间内接触真空,他根本不会这样死去。阿嘉德就在这迷茫与惊恐中慢慢地平息下来,他望着妈妈,痴痴地望着,看到席归星其实也不平静的眼睫。他想伸手去碰一碰那只展翼的黑蝴蝶,情难自禁中被含住的手指忍不住往更深处够。席归星涌起生理性的呕吐感,口腔紧紧含住那根作乱的手指。几乎是被贴裹着吞吐的感受,让阿嘉德一下子就深深迷恋。
但他还是很乖,赶紧把手拿出来,紧紧地抱住他仿佛一瞬间变得孱弱的妈妈,给予他安慰,还始终记得牢牢高举那只被唾液裹湿的手,以免浪费妈妈的苦心。
“妈妈,妈妈,对不起!”
席归星缓了几秒钟就好了,他对阿嘉德摇头示意没事。他不在意阿嘉德的无心,也潜意识不愿意再和阿嘉德在那暧昧的危险边缘兜圈。
“好了……你试试。”
阿嘉德都快没听见席归星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妈妈垂着眼、寡淡着脸又艳红着唇的模样,妈妈好像不太愿意看他,阿嘉德就一直看着对方,但当席归星抬起头,阿嘉德又一增一减似的飞快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了。
“阿璨?”
见阿嘉德不懂,席归星口吻疑惑询问。
阿嘉德仓促应了两声,另一只干净的手飞快地解了三颗纽扣,胸膛顿时裸露,他把湿漉漉的体液抹在了自己的身体上。片刻后,他对席归星摇头,神情近乎羞愧了,仿佛做了极大的错事。
“妈妈……好像不够遮盖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主动的依然是席归星,他牵住阿嘉德,拉他往房间里面,边走边说:“刚才一直挤在门口,又蹲又站,不别扭难受?”
人类平静了下来,用他强大坚韧的意志,做旁若无事的盔甲。他引航他掌舵,他要确保他和阿嘉德所在的这只岌岌可危的船不被那危险的浪掀翻。他外表漂亮,灵魂也漂亮,就像雪山,巍峨壮丽的雪山,耸立在漫长的春夏秋冬,而阿嘉德恰好就在那化雪的季节来,见到了雪山葱郁的内里,只有他见到雪山的心脏。现在,这座雪山,连被称赞的外表也向他坦诚展露。
“妈妈,”阿嘉德很乖,很乖,“为什么要遮我的眼睛?”
他危坐在床上,脱下来的衣服拿来蒙住他自己的眼,上衣遮他眉眼至鼻梁,仅剩一张诉说的嘴唇。阿嘉德的五官封了大半,他的胸膛却一览无余,年轻的、完美的生命,席归星后知后觉他栽育出怎样一朵美好的花。
阿嘉德歪了歪头:“不可以让阿璨看吗。”
“还不可以。”席归星抿了抿唇,重说,“不可以。”
前一句藏暧昧期限,泄露人的无意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