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找到一颗完美条件适配的钉子却并非易事。”
不论从何种角度,徐应明确实都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情报员,周先良不由得暗自称赞朱砚平的眼光。一般的潜伏人员通常提供事实,但她却能更进一步,通过接触的一手资料完成情报分析的步骤,这样的能力放在总部里都是不可多得的,也怪不得老板如此看重这一步棋。
“恐怕戴老板也不会同意。”她说道。
说起这来,徐应明又想起一件事:“前几天我见到邓叔谧,他认出我来了。”
“所以你才被抓到 76 号?”
徐应明点头,有些不满地问:“留下他只能是一个隐患,我们为什么不组织锄奸?他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死不足惜。”
“来不及了,”周先良颇有遗憾地摇摇头,“是我工作失误。当时我们人手不足,加上情况紧急,总部严令查明你的情况,于是便耽搁了最佳时机,好在他并没有供出你的底细。”
“可他知道我就是曲曼如。如果留下他,我们随时都在面临功亏一篑的风险。”
“邓叔谧前脚刚指认你是军统,后脚就被暗杀,这样反而更加引人怀疑。”周先良安慰道,“他已经错过了指认你的时机,如果之后再改口只会引火上身。邓叔谧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这么做。”
徐应明不再说话,她靠在椅子背上,目光盯着面前咖啡杯中一簇簇雾气,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他们曾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工作了半年之久,对于她的习惯和行事风格,他都无比熟悉,如今两人之间又再次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只是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还有一件事,”周先良话锋一转,打断了她的思考,“我们需要三张通行证,你能想办法拿到吗?”
看来这是一篇外交外事领域的谍战文
三张通行证会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欣赏您驾驭二战期间国共汪,并美苏日等的复杂关系。期待故事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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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旧友
六月中旬的上海已经进入梅雨季,空气湿得好像所有东西都在发霉,连日的低气压盘踞在城市上空,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徐应明的工作逐渐步入了正轨,几乎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研究所和家中,平静得仿佛真的和反抗的世界隔绝。监听组领事馆的任务最终以攻克对面的密码本而告一段落,提交的报告令岩崎隆司颇为满意,组内成员也因此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嘉奖。
然而,徐应明似乎却被遗忘了。她不知道这是孟莘还是褚绍伯从中作梗,又或者是岩崎隆司依旧对她放心不下,但她却选择了不动声色。
周先良的行动任务真的一次没让徐应明参加过。现在,她只是按照约定时间和周先良见面,汇报研究所的工作情报。她们见面的地点也从不固定,有时是在公园的长椅上,有时在饭店或咖啡馆,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林公馆林炳文在不久前便已回到部队中,家中只留下周先良和保姆两个人。穆钧时有时也会陪她一起来,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和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未来舅母很是投缘罢了。
徐从道在前不久也接到了去南京出外勤的任务,实际上,即便是在上海,他也被繁杂的工作缠得脱不开身,时常忙到深夜,父女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出乎徐应明意料的是,徐从道并没有对她加入研究所的决定感到惊讶,或是流露出坚决的反对,她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他只是夹着烟靠在沙发里,脸上的神情连同五官一起隐藏在了吐出的烟雾缭绕之中。
“李经理前些日子来找我,说你向他递交了辞呈,”徐从道声音低沉,“我不问,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下去?”
徐应明反问:“父亲主管上海情报,有什么事情是您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