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修文看了眼在身后躲着的高桐，轻笑道：“嗯，是我同学。”

他看出来老板好像有事要说的意思，便俯身对高桐低声道：“桐桐，进去等我好不好？我有些事要谈。”

高桐抿了抿唇：“我……在那个路牌下就行。”

柏修文像是很快思虑了一下：“好。那边有烤火的，不要着凉。”

老板见闲杂人等走了，又是好声好气地请柏修文再挪个步去旁边小房间聊，柏修文只微笑着摇头看他：“就在这里讲吧。”

……

柏修文这边终于与店老板告别，回头去寻高桐。已经凌晨时分，大排档附近仍灯火通明，排队人一点儿没见少，到处是贫嘴调笑的声音。

可高桐并不在路牌下。柏修文微微皱眉，环顾四周，下意识掏出手机，但下一刻仿佛心灵感应般地，他望向稍远处的公交站牌。高桐果然站在那里。青年瘦弱的身体被厚实的羽绒服包裹，侧头看着道路尽头黑暗的地方，路灯晦暗的光从他头顶铺下来。

柏修文朝那方向走过去，然而走了两步蓦然停住。

此刻高桐侧身站立，美丽而庄严得像是一种幻觉。那并不是路灯的光，而是高桐的。他周身发着一种微弱的、萤火般的光芒，忽明忽暗的，而整个人也仿佛某刻会消散一样。

隔着一条马路，柏修文这样静静看着高桐，便如同去年在上海调教前他在酒店门口的车里，看当时靠在树下打电话的高桐一般。不同的是，那时他对能否抓住高桐还尚有疑虑，手段也多有顾忌；而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于他而言人间最好的东西。

柏修文走了过去，过马路的时候高桐似有察觉，转过头来。他还珍宝似地拿着那个礼盒，等到柏修文走近的时候，忽地开口

“主人……您有烟吗？”高桐看着他，眼泪又流下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死掉？”

颜

第147章141小

四月末时北京玉兰海棠开遍，放眼望去，淡白的梨花、纯净的玉兰和娇嫩的海棠争相绽放，后山已然一片春好时。天气好转，柏修文会时不时带高桐到后山遛遛，除却树木花朵，再远望去便有清浅的湖泊，湖面白日时水波不兴，临近黄昏被天色映照得如铜镜。

更多闲暇时候，柏修文会带高桐在别墅露天的地方休憩。别墅内部四层，地下室一层，地面三层，其中两层都是开阔的镂空型空间，中间一层建有直通外界的豪华露台，无边界泳池、酒水吧台、小竹林应有尽有。柏修文将办公用电脑搬出来工作，高桐就会慢慢挪到他脚边，通常他会对着漫山遍野的绿意花朵发呆，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睡觉也只有一点呼吸声，淹没在旷野无声的喧嚣里，仿佛一个沉静的死物。

柏修文再未带他出门吃过饭，一是因为高桐对外界食物很抗拒，只有柏修文下厨时他才能多吃点；二是那天的事他不想高桐再受到什么刺激。

那天的卡带被高桐藏在衣帽间的小角落里，柏修文虽然知道位置，但也没有挑明，任由他筑巢般把喜欢的东西藏起来。他思虑了一阵，最终也没告诉高桐，那礼盒的卡带盒子下面还有个更小的袋子，里面静静躺着两枚特意定制的白金乳钉。

初创公司忙，柏修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差，但大多时候都是当日去回，少数隔日回的时候，高桐更是一点饭也不吃，甚至于煎饼都表现出有点着急的样子他白天的时候睡觉，夜晚的时候就躲进柜子里发呆，煎饼会把软乎乎的肉垫放在他脸颊上，有一次还把罐头叼过来放在柜子外面，然后小声地喵喵叫。

高桐当然喜欢煎饼，他陪煎饼玩的时候会伏低身子趴下，像真正的狗对待同伴一般。当煎饼用小小的鼻尖去嗅他的鼻子时，他会久违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事态逐渐不稳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