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学校那边你爸爸已经把手续办好了,之前的朋友以后也可以回来见面……”
见面。
金雀浑身一僵。
她今天穿了件连帽卫衣,宽大的帽檐垂下,她把自己往下面藏了藏,挡住上半张脸,像郁理那样。
早就已经决定短期内不再见面,最初只是为了躲避后续的调查,直到在分离前夕,金雀意识到他的病态依赖。
或许与他自幼年起就患有的自闭症有关,他表现更为偏执。
强迫性的重复练习发音以至于暂时失声、反常到几乎不知疲倦的求欢性爱、长时间的恐慌敏感。
金雀看到过他在卫生间内练习到干呕,可就算被她强硬的制止,他也会在她离开后再次尝试。
就算她给予会再次见面的承诺,也会被郁理反复咀嚼怀疑、再次陷入不安。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要分开,就是抛弃。
金雀知道郁文生会为郁理请最好的心理医生治疗他的心理疾病。而她不能陪伴,不如强行脱敏,她直接离开,或许才能好得更快。
原本她还没办法狠下心,直到郁理发展成昨天的自残。
“我只想活在你身边。”
他的话再一次在耳畔响起。
明明一切都按照早已订好的进行,甚至今天就匆匆坐上离开的飞机。
可她还是心口钝钝的发疼,鼻尖酸涩,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能不在妈妈旁边发出抽吸声。
帽檐上,一块布料颜色渐深。
心堵的发闷,甚至越发让人呼吸不过来。金雀抬眸看向窗外,那刚刚打湿的地方还犹有余热。
远处的云形状千奇百怪,她眼眶薄红得看向其中一朵,越看,越觉得像是一枝玫瑰。
一枝含苞待放的玫瑰。
指尖一点点上移,按在窗户上,像是把花按在手下。可下一秒,那云就偏移了出去,在她的视线里缓缓消失。
云层下,大地的轮廓隐隐绰绰,金雀低头去看,依稀分辨出,已经到了这座城市的边缘。
一切都在别离。
玫瑰、云、城市……
郁理。
你要好好活着,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好好的活着,不管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