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快地前往军营汇合。可到了地方,她瞬间愣在原地,不仅沈冰洁在等她,还有萧翌、两位从京城来的贵公子,以及气质仙风道骨的高先生。
考虑到男女有别,且高先生喜静,众人便分乘三辆马车出发。高先生独自乘坐一辆,萧翌原本也有马车,可他偏爱骑马,便与陆珩、许临书一同策马而行,他的马车因此空着。沈冰洁与张亦琦同乘一辆,只是沈冰洁同样热衷骑马,于是张亦琦便厚着脸皮独自霸占了宽敞的马车。光线好时,她就在车厢里专心看书,看累了便倒头睡去。她不通骑术,偶尔想透气,就坐到驾车的位置,可曾有一次差点被颠下车,之后便乖乖回到车厢内。
萧翌和沈冰洁身为武将,常年征战,行军打仗大多在马背上度过,南下的官道平坦,他们自是轻松适应。陆珩身为宫中御前侍卫,武艺高强,骑马对他来说轻而易举。高先生一生四处游历,也早已习惯旅途的颠簸。但这一路对书生张亦琦和贵公子许临书而言,却苦不堪言。
许临书只骑了一天马,便果断选择回到马车。连续多日在马车上颠簸,张亦琦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她向来能忍。何临书却不同,自幼养尊处优,哪吃过这般苦头,即便隔着高先生的马车,张亦琦都能听到他的叫苦声。好不容易结束了陆路行程,终于踏上水路。登上船后,张亦琦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总算恢复了些许精气神 。
他们搭乘的是一艘极为宽敞的客船,萧翌出手阔绰,为每个人都安排了上等的单间,还会将单独备好的精致吃食送进房间。不过在房间里闷得久了,大家难免想出去走走。张亦琦用完晚膳后,便独自一人来到甲板上,想要吹吹风、透透气。
这一路行程已然过半,剩下的皆是顺流而下的水路。水上的景致与戍边的苦寒截然不同,热闹了一整天的甲板,此时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变得格外宁静。张亦琦索性躺了下来,在这没有工业污染的地方,天空纯净得如同一块湛蓝的宝石,夜色温柔如水。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天际,与满天繁星相互辉映,璀璨的银河仿佛近在咫尺,伸手便能触摸。即便跨越千年时光,月亮似乎依旧是这般模样,正应了那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甲板上,闪烁的星辰倒映在江面上,宛如碎银洒落,熠熠生辉。张亦琦枕着双臂,仰卧在桅杆旁,对着银河张开五指,尽情享受着这份静谧与美好。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条倒悬的鎏金蟒纹腰封。
“殿下!”张亦琦像鲤鱼打挺一般猛地坐起,动作太过急促,发间的木簪险些戳中对方的下颌。萧翌广袖随风翻飞,迅速退开半步,动作优雅又不失风度。
他轻轻掸了掸织金云肩的褶皱,凤眸斜睨着张亦琦悬在半空的手,嘴角微微上扬,悠悠说道:“张军医好雅兴,这是打算伸手捞月吗?”尾音婉转,像是浸了酸甜梅子酒的冰凌,带着几分调侃与打趣的意味。
张亦琦敏锐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嘲讽,瞬间不开心了,毫不示弱地回怼道:“殿下还真是爱操心,我是要去捞星星还是抓月亮,好像与您没什么干系吧?”
萧翌仿若未闻她的尖酸,目光投向远方浩渺的江面,修长的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檀木栏杆,忽而吟诵起来:“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你!” 张亦琦满脸震惊,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他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禁暗想,难道他也是穿越之人?怎么会知晓这首诗? 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萧翌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坦言道:“你写给那两个小军医的信,我不小心看到了。” 顿了顿,他神色一正,“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张亦琦警惕地问道。
萧翌转过身,目光紧紧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