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仆妇见到永安侯来了, 都停了手里的活计,规规矩矩地站在院里,大气都不敢出。

四周静可落针,看他面色冷峻,谁都不敢言语。

永安侯手背在身后,仍是面对着虚空:“我再问一遍,谁是素月?”

孟云芍开口道:“侯爷……今日素月……”她想咬牙撒个谎说素月不在这里,先想办法搪塞过去,再看如何办。却也知道永安侯目光如炬,实非良策。

“回侯爷,我是素月。”谁知素月走上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却平稳如山,无波无澜。

她没看侯爷,却抬头对着孟云芍,蹙着眉微微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要为自己求情。

“拿下。”永安侯无甚语气道。

两个仆役低着头上前,拿着绳子便要捆住素月。

孟云芍心急如焚,两步上前护在了素月前边,争辩道:“侯爷这是要做什么?我的丫头可有做错什么事情?”

“你也跪下!”永安侯道。

孟云芍不敢忤逆,跪下了。然而她仍是抬起头问:“侯爷,我的丫头了做错了什么事情?”

永安侯走了几步,在厅堂中的太师椅上坐下,没有回答孟云芍。

他扫了一眼孟云芍摆在厅堂里

的几瓶春条,上面有些含苞的桃花:“世子一个好好的扶摇阁,弄得乌烟瘴气。‘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当年我给他住的地方取名做‘扶摇阁’,是想让他青云直上,位极人臣。却不想未纳良妇,整成这乌糟模样。”

他又对着虚空道:“去喊世子来。把各院的主子嫡母都喊来,今日该是有些规矩了。”明明这话不是对谁说的,但仆役们却有序动作了起来,纷纷朝各院去了。

贺知煜这日却出去办了些事,无人知他去了哪里,一时也没找到。

贺知煜回来时路过了新开的干果铺,说是西域来的货,是极甜的。

他瞧着尝鲜的人不少,还排了会儿想带给孟云芍尝尝。

他本只买了一小袋,可走出几步,却又想起母亲知道了定又要说嘴,于是又返回去买了几大袋子,想着众人都有,他的小美妻合该能分上一袋。

他提着几大袋子的果干迈进贺家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竹安惊慌失措焦急如热锅上蚂蚁的脸。

贺知煜还没见过竹安如此慌乱,听他语无伦次:“绑了”“不好了”“少夫人跪着”。

贺知煜云里雾里,听到的话也是魔幻,让他喘口气再说。

竹安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贺知煜,确是有些气喘吁吁。

他定了定,终于说出了囫囵话:“不好了!侯爷去了扶摇阁,要罚少夫人!素月也被绑了!世子快去!”

贺知煜心跳突然增快。

他未及自己大脑反应,已然扔了手上的果干,朝扶摇阁冲了过去。

贺知煜冲进厅堂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永安侯端坐在中间,周围站了些家人,见到他进来,每双眼睛都惶惶然齐齐看着他。

但每个人都像被缝住了嘴,发不出声音,安静得恐怖。

而他的小美妻,和素月一起,跪在地上。在见到他进来的瞬间,倔强的小脸上忽然有了一丝光亮。

贺知煜开了口,语气忧虑:“父亲,所为何事啊?”

贺逍冷冷道:“你竟问我是何事?”

贺知煜问:“还是为着曹家的事情吗?”

永安侯如鹰的眼睛看着贺知煜:“上次我便提醒你,管好你的妻妾。你是如何做的?纵着她胡闹去什么温泉过年也就罢了,还要让你大姐一家一起去,又纵了手下的贱婢去勾引曹家!安的什么心,祸害了你的姻缘还不够,还要去祸害你大姐家吗?”

孟云芍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