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煜揽住她的后颈,朝那日思夜想的樱唇吻了上去。微凉柔软,一如往昔。她唇齿间的滋味,他已经想了太久。
那吻霸道肆虐,她却缠绵柔和回应。像和风细雨,把他经年苦闷的思念与深埋心底的怨恨一一化解。
他在唇齿相接的缝隙中哀然问道:“李笙笙,你有没有,一丁点的喜欢我?”
过往种种,是否曾有丁点因为情爱?
她温柔与他接吻,却无情道:“没有。”
他推开她,看着那冰冷绝情的双眸,忍不住提醒她答案:“只要你说有,我拼死都不会让你去和亲。你可知那离国国君已经年过五旬了?”
“没有,贺知煜,你死心吧。”她说着绝情的话,却又向着他温热的唇吻了上来,故意轻声激将道:“年过五旬又如何?我是公主,我再养几个俊俏面首……”
“你敢!你为何就要如此戳我的心?!”
贺知煜再也忍不住,抱起她丢在床榻之上,俯身扯开了她的婚服。
当初远离京城养病之时,过往种种却不似云烟,他日日恨她,还道是自己的疯病能被怨恨治好。
可他返回京城,返回军中,知晓她要嫁与旁人之时,察觉连过往一丝牵连都无人知晓,便陷入寂寥深渊。
于是他主动把那些风月往事传扬出去,亲手毁了自己的官声。那时他便知,自己眼疾可愈,疯病难消。
李笙笙推开他:“你做什么?别扯坏了我的婚服!”
他自嘲轻笑了一声,眼中尽是哀戚的温柔,轻声道:“坏便坏了,等嫁给我的时候,再重新裁。”
李笙笙以为这场告别一样的情事会十分粗鲁不堪,可却同以往的每一次一般,被极尽温柔地对待。
可她却心痛不已,不知自己何时流了眼泪,轻声在他耳畔道:“你应当报复我才对。”
贺知煜的声音低如梦呓:“你欠我的,我便要你这样还。你欠旁人的,我与你一起还。”
除却巫山不是云。
耳鬓厮磨,缠绵不休,这便是他想要的报复。
翌日清晨,他起身,她却佯装未醒,只是被颤抖的睫毛出卖,被早已用目光描摹过她无数次睡颜的人轻易看穿。
贺知煜轻轻在她额上覆上一吻,低声道:“你启程那日,我们一同离开。”
离开?她就是要离开。
嫁去离国不过是个幌子,三皇兄待她还没有这般无情,且母妃虽早逝,但大盛皇族亦是她的靠山,她还没到如此任人拿捏的份儿上。
只是皇上不愿他再平添势力也是真。她留在这里,于他始终是羁绊。于是皇上与她交易,她离开,或者嫁给不相干的人,任她选。
她要走了。
不做被宫墙深深锁住的公主,去做四海翔鱼,云中飞燕,过畅快的一生。
但他不行。
她看着他一路栉风沐雨,艰难前行,才行至如今柳暗花明的光景,她于心不忍,亦不敢赌,赌做过许多错事的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李笙笙怕那赌桌上的骰盅开启,才知自己输得惨烈,那该有多难堪。
她可是公主,需有傲气。
听闻李笙笙已经离开的时候,是贺知煜筹备带她走的前夜。
她已提前离开,不忍看他一切准备妥当,再苦苦等待。已是对不起他良多,最后十分,不愿再伤他分毫,于是差人给他送了心。
贺知煜在月色下细细看着信上簪花小楷,最冷淡生硬的语气,告之自己并未和亲,只是不欲再相见,已然离去。
可她送了这信,实在多此一举,已是泄露了心意。
他垂眸收了盛京特产的金丝信纸,没有着急去寻李笙笙。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