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地位不在虎符之上，而在人心。我不信我看错。你不要骗自己，我知道你心中一样不甘。”

贺知煜沉默了良久，终于看向祁王，道：“事成之后，我要当大将军。我要统领三军，再不受齐家掣肘。”

祁王李明征笑了笑，眼中明亮如暗夜火光：“那又有何难？”

他幽幽道：“不仅如此。我知道，你是被我妹妹宁音公主害至如此。不过大丈夫不拘小节，什么面首的名声，都是些闲人言语。待事成之后，她就是你的战利品。”

贺知煜抬头看向祁王，眼中沉如深潭：“一言为定。”

皇上驾崩的那夜，本该是贺知煜出发去守陵之时。

齐陌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一个小小人物，竟敢偷了自己的虎符，号令三军，揭竿而起。

而众将士亦是对他深信不疑，紧紧追随，杀了早已民心散尽却有齐家支持权势滔天的凌王，拥立三皇子李明征为新君。

李明征亦是信守承诺，登基之日便封贺知煜为镇北侯大将军，齐家父子亦因软禁先皇之罪琅珰入狱。

贺知煜以为自己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会被万人唾骂，如过街老鼠。

谁知他收获的却是繁花似锦，一派赞颂。巴结之人如过江之鲫，几乎就要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

果然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而那些君君臣臣，亦不过皆是让他勿要妄想的规训而已。而今，已轮到他来设立规矩。

他权倾朝野，再没有人敢提起自己与公主那段不光彩的往事。

贺知煜再见到李笙笙，是在宫门口。

她穿得洁白素淡，失了往日明艳张扬。在朱红宫墙的映衬下，仿佛一只折翼的白鸟，被绘在宫墙之上，再飞不出去。

“贺大将军。”她杏眸静如死水，看向他道。

“宁音公主。”贺知煜不觉站直，故意拖长了声音，透着几分畅快得意：“公主，你嫁不成齐陌小将军了。可有遗憾？”

“是，三皇兄……皇上他说要将我嫁去离国。”李笙笙垂眸嫣然一笑：“三日后出嫁。”

“什么？！”贺知煜睁大双眸，惊住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报复。

他要将她圈禁在自己的将军府中，夜夜与他沉沦欢海，不见天日。他要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忏悔，任他予取予求，再难逃脱。

他要让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为他梳妆，为他生子，她怎么能让他喝那药，她怎么敢？！

而不是嫁给旁人，嫁到山水迢迢的离国，与他此生再不复相见。

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何意义？

贺知煜仓皇进宫，跨步迈进御书房中：“皇上！”

皇上见他来了，微笑道：“知煜，我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离国前来求公主和亲，我已答允，把宁音妹妹嫁给离国国君。”

贺知煜焦急道：“皇上……”

皇上收了笑容，冷冷看向他：“怎么，知煜你好像并不高兴？”

贺知煜想起当初祁王信誓旦旦说“她是你的战利品”之言，眉心紧锁，没有言语。

皇上叹了口气：“知煜，你如今是朕最要紧的肱骨之臣，贺家如今是朝廷新贵，风头正盛。你怎能再和把你当做面首的公主扯上关系？凭着你们二人曾经的流言蜚语，岂非叫人耻笑？！连朕都颜面无存！”

贺知煜目光如刀，寒意森然，看向皇上道：“还有呢？”

皇上看他目光中直白冷意，怔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还有，便是宁音的亡母出身大盛，贺知煜，这倚仗未免太强大了些。”

贺知煜没有言语。流言蜚语是假，忌惮他再添势力却是真，皇上待他倒也坦诚。

皇上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