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她听不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宝贝她嫂子的各种话。
宝路盯着杜蘅看。并不知道,睡眠的恢复、嬢嬢从北京寄来的回信,这些喜事在杜蘅脸上起了作用,连同夏天的炎热,白净小脸上蒸熏出一点点粉韵,带汗光,看起来水汪汪的,又透又亮。
她在想,三哥从小虎着一张脸,不知道嫂子能不能让三哥哭出来。
少女的小邪恶在作祟,还没见过三哥哭呢。
谁能想到几个月后她真如愿了,只是那时她也哭。
梁唯诚那里,宝路也瞥了几眼,他和新郎倌呆在一起。要见人,要说话的场面从来唬不到梁队长,他又成为彬彬有礼,对人客气,浑身礼貌的样子。
依旧好看。
但他的好看,对宝路来说不再那么起效用了。
再来是穗子,垂头丧气地坐在奶奶身边,奶奶一边抽卷烟一边和孙子说话,穗子的大脑瓜不时点几下。
说什么呢?
宝路定定神,想琢磨琢磨。
她想琢磨的时候,穗子奶奶正在问穗子:“你喜欢人家,人家姑娘不喜欢你,那你打算咋办?”
被按住,不许去找宝路的穗子乖乖呆在奶奶身边,垂着头说,他必然不会放弃。
“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困难”
“娃,别起高调。”穗子奶奶打断穗子从邮电局墙壁上偷来的宣传语,“你和奶奶说句心里话,打算怎么办?”
“反正我喜欢她,往后我追着她跑,不撒手。”
“不该这么回事。”穗子奶奶摆摆老枯了的手,“追着跑,不撒手,喜欢人家还是喜欢你自个?我看你是喜欢你自个,做来给自个高兴的。”
穗子没明白。
“有没有想过人家姑娘不喜欢。她要是不喜欢你,你天天显眼,人家不乐意,不开心哦。”
穗子听懂一点,头垂更低。
喜乐进到他心里,酸溜溜的,像哀乐。
年少朦胧的感情要割舍是需要时间和过程,醒过懵,把人放下也要时间,时间平等地给穗子也给宝路机会。
“一来一去才叫喜欢,缠着人家姑娘,不是爷们。别觉着人家不喜欢你就是眼门高,心气高。柿子还挑好的漤呢。年轻人讲朋友要挑,要你看她好,她看你也好……”
小号吹得喜腾腾的。
宝路实在琢磨不出一老一少在说什么,挪挪眼,找大嫂。恰好陈百年也在找媳妇,于是他们看到的同一个马玉莲。
在石磨边上坐着,脚边两只彩毛公鸡在互啄。周围几个往日出嫁前的老姐妹,围绕一起说笑话,不知说的是什么。玉莲揪住一人袖子站起来,脸蛋子红扑扑的,拧对方的腮,要对方喊她一声马老师来听听。
她也要做老师。
几小时后,在棒子地里和陈百年做野夫妻做了几个回合,满头大汗的玉莲问起来,男人说就是这一幕,让他下狠心,决定给她歪心思做个矫正。
咋矫正?
赤脚医生给人看病,用肉棍子给娘们搞矫正。
0120 110/棒子地(哥嫂h)
天知道陈百年这口气憋了多久。
打从陈顺上北京他就憋着,五月憋到七月。换作别的男人,谁能忍得下去,早痛快翻脸,给娘们一点教训看看。
路过自家棒子地前,他还忍得住。
说提早回去,就咱妈一人在家看三个孩子不放心的话也是真的。
玉莲喝了大几杯,醺醺然,半个人软在陈百年身上,呵牲口似的要他走快点,走慢点。手上拎着的袋子装媒人才能吃的凉拌猪耳朵,带回去给婆婆尝尝。
路过自家棒子地,玉莲说不行,她要尿尿,袋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