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又觉得腹中有那?么点饥饿,干脆吃了半个馒头,几片卤肉,而后用?清水洗净手?,专心致志地?破题打草稿,写八股文。
写完草稿,他逐字逐句修了几遍,心道:悄悄问考官,画熊深浅入时无。②
有人看到他在考场上还有心思吃东西,也有了饿的感觉,只是他们不想吃,怕耽误了考试,更多的考生则是这么想的:他还小,这次是来见世面的,吃吃喝喝很平常,不能跟他比,等他再多读两年书?的时候,就没心情吃喝了。
急得抓耳挠腮还差不多。
一些非青瓦书?院的考生心情复杂:每次科考,青瓦书?院都送几名低龄的蒙童前来凑数,也不能完全说人家是凑数的,毕竟总有那?么一回考中了,就能让书?院声名大噪,吃香好几年呢。
看看他们近几年的招生多红火呀。
……
考生对沈持没有恶意,只当他是来见世面的小孩子。就连考官都时不时往他这里瞟一眼,大约和别人想的一样,只当他是来凑数的。
不过等他开始打草稿的时候,监考官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变了。这小子……文章文思很泉涌嘛,提起笔就是一通写,都不带打磕绊的。
是虚张声势还是他真的有真才实学?
他很好奇沈持的文章写得怎样,接着巡场的机会,终究还是溜达过来。
映入眼帘的蝇头小楷让他忍不住去看沈持,光看字,心想:这孩子是可造之?才,可惜入学的年头太少,想来下次县试,名次中定有他一个……
他是不能详细去看考生的答卷的,何况沈持还没有誊抄,扫了一眼字迹,送上一个鼓励安慰的眼神:我相信你回去再学个一年半载的一定能中……
沈持哪有时间留意他千回百转的眼神,他打好草稿之?后没有停歇,检查一遍,修了几个字,而后,一字一字誊抄到试卷上。
全考场只有沙沙的写字生,每个考生都沉浸在答卷之?中,连内心戏都停了,再一抬头的时候,外面的铜锣敲响,提醒时间到要交卷子了。
最末一场考完出?来,有的考生垂头丧气,有的面露得色……但全部,几乎无一例外,都找吃的去了。
这一场县试考完,实在是消耗太大了些。
沈持在考场上全靠一口气吊着,等出?来考场,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比酸痛想是坐太久,乍然站起来的缘故。
他缓了缓,坐上他爷沈山赶的牛车回到家中。
这一晚很是消停。
然而到了次日,青瓦书?院骤然喧嚣起来。
内舍这次去应考的考生神神秘秘地?在押案首,此次县试的案首!喧嚣得像往油锅之?中泼了一瓢水,脑瓜子嗡嗡嗡的。
有人念叨着保佑放榜的时候自己在前十名,案首不敢想,前十的甲榜还能想一想。把玉皇大帝和弥勒佛念叨一边,连送子观音的名号都差点脱口而出?。
还有的则趁机做他们的生意押案首。
“押一个吧?”有人拿出?签放在沈持面前:“只要5文,中了能赚50文呢。”
“押不中我还亏5文钱呢。”沈持心想。
何况考试这种,又靠实力?又靠运气的,谁说得好,不押。他不买,但有的是人去下注,毕竟一脉相承的好赌呢。
苏家私塾的人年纪比较大些,非常不看好青瓦书院弄了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凑数,哼笑道:“天才那是多少年才出一个,你就当家常便饭了,天?天?做美梦……”
他们看见沈持从县中回来,纷纷对沈知秋说道:“那是你二伯家的吧?”镇上的人都知道沈家的四个孩子,一个非常清高,瞧不上镇上的私塾,非花大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