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母叛逃出大理段氏,是她?自绝于父辈一脉,王上早已不认这个?孙女,你休要花言巧语。”

“大理段氏二王子身死后,”沈持质问他:“身为兄长的段世子凌辱弟妹,虐待侄女,王将?军,到了这一步,她?们还要留在鸭池城吗?”

“容得?下她?们吗?”

王膺默然不语。

沈持又道:“大理段氏治下,民风愚昧,百姓之家不读圣贤之书,不服官府法令,凡事逞勇斗狠,豪门大户,匪盗地痞相互勾结,难决之事,大多?不经狱讼,但凭权势欺压,连二王子的遗孀及女儿尚且难以自保,如此?昏庸,王将?军难道还有执迷不悟为他卖命不为自己打算丝毫吗?”

他说?完,见王膺似有所动,沈持收住话头,不再说?下去?。

“昭朝又如何?”王膺冷哼。

沈持躬身施礼:“远的不说?,就拿王将?军能看?到的鹤州府来说?吧,杜知府到任后兴农办学,劝民及时耕种莫误农时,并亲自教习百姓中原的耕种之法,以保其有粮吃有衣穿,又教化民风筹办科举,来日定是一番国泰民安之象。”

王膺听了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便没有开口再问下去?,大理段氏的种种无?能昏聩,他看?在眼里,但此?刻他似乎不敢坦然直视自己的内心,不敢质疑主子大理王段思仓。

沈持本来还要说?些劝王膺弃暗投明的话,见他的副将?元高正怒目着自己,心道:说?出来必然会激怒他杀了自己,还是不提的好。只要劝住王膺不再进攻左氏土司,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王将?军好好想想,”沈持说?道:“今日本还有些话,只是看?样子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说?了,在下告辞。”

王膺没看?他,但也没为难他。

沈持拱手一揖,转身要走。

霎时。

弓弦声破空而?来。

那箭是王膺的副将?元高射来的,沈持下意识躲避,但那箭还是没饶过他,射中了他的左胳膊小臂,几乎射穿。

元高笑道:“这是给沈大人?的一点儿薄礼,还请沈大人?笑纳。”

先前史玉展射了王膺一箭,险些要了老将?军的命,这次沈持孤身一人?来闯他们的大营,若传让他全身而?退,传出去?,他们岂不是成了无?用之兵?须报了那一箭之仇。

人?在极度的疼痛中最初是失去?知觉的,沈持看?着箭扎在他的小臂上,箭羽还在微微摇晃,他若无?其事地抬起手臂一拱手,谈笑生风:“谢了。”

心中暗道:这一箭我记下来,来日必奉还。

手臂放下来的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他步履微有踉跄,走出王膺大军的营门,沈持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他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住了,竭力翻身上马后伏在马背上,对马儿说?:“驮我回去?,去?找史玉展。”

这匹马是军中的马匹,非常通人?性。

马儿驮着他往回飞奔,在离王膺大军五里地之处,遇到左靖带着人?来接他,沈持看?见他们实在支撑不住,浑身无?力,几乎晕过去?,他从马背上慢慢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