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七岁。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贵不可言啊。”

……

还在秦州会馆闭门读书的沈持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起身漱口时?听见赵蟾桂在笑话他:“莫非是哪位小姐爱慕老爷,在闺中念老爷的名讳呢。”

沈持:“把你藏的话本拿出?来,我瞧瞧。”

他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 还能碰到这样的好事?

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没少看市面上流行的话本, 瞎代入罢了。

赵蟾桂:“……”

他赶紧转移话题:“老爷, 明日是不是要放榜了,老爷去看榜穿哪套衣裳,我这就去准备。”

沈持:“……”

可不嘛。今日四月初八, 明日四月初九,正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是灰溜溜卷包袱回家还是留下等殿试后衣锦还乡,明日一放榜便知晓。

沈持拿出?前一阵子?他赚来的银票,摸了摸,深吸一口气:就算万一落榜了也不白来,好歹赚了润笔费,不亏。

三年后进京赶考的路费都有?了。

“赵大哥,”他说道:“会试不用去看榜。”

本朝会试中式者成为贡士,过几日再赴一场殿试,出?来后摇身一变最差也是个同进士,被朝廷委派正儿八经的官职,以后就是官身了。

非常矜贵。

哪儿还能让贡士大老爷明日黎明苦哈哈地跑去国子?监看榜,自会有?报喜官将喜报送到会馆中来,他们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给?足排面让新晋的贡士大老爷们风光一把。

赵蟾桂:“那我去准备赏钱?”

沈持:“你去找申掌柜打?听打?听,往年会试放榜,都来几拨人,官府的报录官大抵什?么时?候来。”

录取官填榜之后,朝廷会派专职人员报录官将登科喜讯报给?新科贡士。但往往到了放榜那日,来给?新科贡士们报喜的不仅仅有?朝廷的报录官,还有?上辈子?看明清小说里提及的“报子?。”

“报子?”是一些?专门在放榜当日黎明屯在国子?监门口,等榜单一出?来他们便抄写?下登科贡士的名单,而?后跑到人家的会馆去,叫声“老爷”说几句吉祥话,而?后索要赏钱的非官府报录官。

因而?报喜不止一回,可能还会有?二回,三回……且索要赏钱以百文起,不给?就赖着不走。给?了很快他又打?转回来,再次要赏钱。这么一算,一旦考中,要撒出?去的赏钱上不封顶啊。

沈持很担忧。

赵蟾桂很快回来:“老爷,沈掌柜说往年咱们府考中的仅有?一二人,且名次靠后,往往只有?官府的报录官来。”

不值得报子?们来一趟。

沈持点点头:“你先预备好给?报录官的赏钱吧,要多一些?。”

他觉得他应该能考中……吧,有?必要提前预备下给?报喜官的赏钱。

赵蟾桂连忙去了。

当晚下楼吃饭时?,秦州府的举子?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碰面只颔首致意,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大抵都没心情吧。

沈持扒拉

两口饭后回房,当晚早早洗漱躺下。但他睡不着,不停地回想着会试三场的作答,一个字,一个字……在他脑海中循环回放。

隐隐听到隔壁一声声叹气。

沈持又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裳光着脚站在屋里。

街肆上传来二更的梆子?声,窗外,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①,分毫不为五千余举子?们今夜的无眠而?减淡繁华。

屋内的几上,放着一盘京城的点心。

沈持于无聊中随手拈起来一块,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