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性挺好啊,别忘了, 我比你大两岁, 能多记住些事儿, ”他看着楚徽宜, 忽然有些感叹,“我离开的那年,你才八岁,如今眨眼都这么大了。”
“电话号码不是给你了吗,怎么后来没打过?若是一直保持联络,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客客气气。”最后那句话,他明显在打趣她不如薛陈等人对他熟稔的态度。
楚徽宜仰头,抱歉笑笑,“一张纸条,我不小心就弄丢了,对不起啊。”
她笑得无辜,语气又真诚不藏一丝敷衍,纪子礼想怪也怪不起来。
小时候瞧这个妹妹可爱,总想多逗她玩玩,可她两个哥哥总把她护得严实。想到这儿,纪子礼气哼了两声,伸手揉了把她的头。
不经意的动作,又是许久不见的老友,说逾礼太较真,但始终感觉多了丝不合时宜的亲密。
这一幕让江屹原本漆黑的眼眸又沉了一度。
“是啊,明明感觉昨天还在一起玩泥巴,一转眼咱都二十几了,周围长辈都开始催婚了,”薛明渡托着下巴,叹口气,忽然想起件很好笑的事。
“哎,陈书言,听说你最近要相亲了?怎么回事儿啊,认真的?”
冷不丁被问,陈书言嘴里的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说不清什么缘故,她第一反应是去看薛明舟,不出意外对上他的目光,她心里蓦地一紧。
烈酒咽下去,她少有地感觉到喉头刺痛。
“是啊,”她沉默片刻,面容无所谓地轻轻晃着酒杯,“很稀奇吗。”
“不稀奇吗?!”薛明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书言,是谁以前说坚决守住自己底线的?你是到了什么绝境吗,竟然跟你爸妈低头了?”
陈叔他们安排的对象,都不用脑子想,肯定是对家族企业有裨益的世家名门,在他们这些同龄人中叛逆的不少,而陈书言向来是其中的翘楚。
“你在英国读书那几年,朋友圈里满是金发碧眼的帅哥,新面孔天天不一样,怎么,二十五岁都没到,就腻了,收心了?”
“是啊,”陈书言兴致不高,语气平平,“我现在就想换种生活状态,老老实实去相相亲,要是能遇上谈得来的,为什么不能试试看?”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薛明舟投来的目光。
明明他们中间隔着三个人,可属于他的视线是那样难以忽视。
她手心里莫名沁出了一层汗,但她是特别傲的性子,不愿接受自己在这场无声对峙中有任何落下风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