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笑着望向她小腹,“往后月份越来越大,衣裳都不合穿了。该到外头请个好裁缝,为殿下量身裁衣。”
“请裁缝”三字一入耳,赵锦宁心念顿时一动,压根顾不上日渐丰腴的腰肢,究竟是不是吃多所致,只为寻到个水到渠成出府打探消息的机会而欣悦,她定定看向岑书,眼里燃起点点亮光:“乔衣居的裁缝手艺最好,明儿你就去请吧。”
说着,她又摸了摸小腹,“近几日,的确觉得腰身小了些,勒的慌。”
乔衣居的师傅手艺最好,即便开在位置较偏僻的二月街也照样门庭如市。
铺子后门直通柳条胡同,而杨同甫就住在胡同尾。
杨同甫虽同李偃相与甚厚,但度其人品倒不像是与之狼狈为奸的。
若禾兴没落入李偃手中,便可向他求救。
赵锦宁筹措一番,晚间临睡时问岑书:“你可还记得杨同甫,杨大人?”
岑书刚放下半边床帐,闻听此言,知公主有话交代,便走到床头前,回话:“记得,上回殿下同杨大人微服暗访,奴婢扮做小厮跟着,是见过杨大人的。”
她点一点头,岑书弯下身子跪坐到脚踏附耳听她吩咐。
赵锦宁一口气交代完,“可明白了?”
岑书没立即答话,心中忖了忖,才重重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她欣慰笑笑,握着岑书的手半晌,却是什么话也没说,最后嘱咐她:“早点歇着吧。”
隔日一早,岑书身兼重任来到二门外教杜常开门。
杜常笑着打量岑书:“姑娘这一大早儿是做什么去?”
“殿下想吃二月街柳条胡同老刘家的椒叶烧饼,趁着这会子早,能买到刚出锅的,劳烦杜守正开下角门。”
杜常小心非常,轻易不肯松口:“这点小事,哪能劳动姑娘亲去,吩咐他们去一趟就是了,”说着招手唤来手下。
因有昨夜的商议,岑书应对自如,不显山不露水地笑了笑:“不瞒您说,也不为买烧饼。”
“哦?”杜常眉峰一挑,神色狐疑。
“顺道再请乔衣居的裁缝来为殿下裁新衣,”她赧然一笑,“我也想出去逛一逛...”
杜常瞧她模样不像扯谎,设身处地想想,任是谁坐牢似得被关好几月都会闷得受不了的。他不再疑心,吩咐俩手下一同前往,明着说陪姑娘出去逛逛,好有个照拂,实则是暗里监视。
岑书也没扭捏,大大方方的应下。
赵锦宁坐在饭桌前,食不知味地吃着刚从二门外递进来的椒叶烧饼。
这是个暗号,烧饼回来,岑书没回来,意思是说,城中一切如旧,外面的人尚不知她这个长公主被囚禁自己府中,换而言之,禾兴城兴许还没落入李偃手中,是个好消息。
只是不知岑书有没有在乔衣居后门“偶遇”到衙门点卯坐堂的杨同甫,顺便将她手书悄悄递于杨同甫。
这个计划不够周密,太过轻率,稍微一想便漏洞百出,可《孙子·计》有言: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她也有赌的成分。
赌李偃关了她近百天,许她出门是服从试探。就像驯了经久的鸟儿,突然松开链环,看看它会不会飞走,会不会再飞回来。
赌她个把月的安分守命足够令杜常等放松警惕。
她怀着他的“孩子”,一向骄矜胸有成竹的李偃必会认定她被驯服,认命了。
其实,就算这些都预料对,她也不能确信杨同甫一定会帮她。
人...实在太复杂了。
除了自己,谁也信不得,谁也靠不住。
吃过早饭,赵锦宁坐到南炕,边看《太白阴经》边等岑书回来。
谁知这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