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宁悠悠叹道:“若没有夫君撑腰,我断不敢的。”
“你敢的,”他唇边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你的主意比天还大。”
走下石阶,随行众人见二人举止亲密,脸上神情不一。
李偃漫不经意,信步至马车前,岑书欢欢喜喜地掀开车帘,他直接背着她进了车厢。
常记溪收起交杌跃上车儿板驾马,留出一大半儿空招呼岑书过来坐,等坐好,悄声对她耳语,话里话外满是庆幸:“殿下好...好就好啊...”
离得过近,岑书耳边都是他薄热气息,她不自在地缩了缩颈子,空出一些距离,嗔道:“还不走?”
“走走...”常记溪攥起缰绳,驱马调头,一转弯,见驸马坐骑追风孤零零舍在原地,忙唤大档头来牵。
孟仞离马儿不过几步之遥,将迈腿,斜刺里突然闪出个人影,挡在了身前。
孟仞识得此人是驸马心腹,名唤承瑜的,不由打量一二。
承瑜牵过追风,似是警觉出旁侧目光,冷冷地回瞥过来。
两人目光一触,气氛瞬间僵持。
“快瞧!”常记溪注视着对峙两人,同岑书低语。
“诶...”岑书抬眼,见前方两人像拦路石似的挡在那里纹丝不动,不解道,“他们俩干嘛呢,还不走。”
常记溪低声道:“比试呢!”
“刀剑都没动,傻站着怎么比试?”
“高手较量就这样,”常记溪煞有介事的嘘了声,“形不动,意先动,此处无声胜有声!”
岑书不信他的说辞,撇嘴嗔道:“竟瞎说。”
“别不信呀,”常记溪一本正经给她解释, ?? “佛家管这叫‘入定’....”
话刚说一半,马车内忽地传来驸马的声音。
“还不走?”
“就走...”常记溪讪讪应声,再转脸,就发现两人已各自上马,一左一右前行开道。
他一面挥鞭赶马,一面问岑书,“谁赢了?”
“我又不懂什么入定不入定,瞧不出来。”
常记溪盯着两人背影,沉吟不语。
“你看出谁的功夫更厉害了?”岑书见他想的入神,问道。
“依我看...”常记溪顿住话茬,故作玄虚不往下说,吊足了她的好奇心。
“你倒是说呀!”岑书抬手拍向他胳膊。
不轻不重的一下,像极了打情骂俏,常记溪舒眉展眼,笑道:“难分伯仲!”
岑书觉得被捉弄,斜了他一眼,扭头不再搭理。
“我说真的,”常记溪收敛神情,轻声道:“小时候上山捡柴迷了路,在林中遇见了个打坐的和尚,他告诉我的。”
“后来我上山常常见和尚打坐练功,便拿柴同他交换,请他教我武功。”
“原本想练一身武艺,像说书所讲那些大侠,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惜...”讲到这儿,他语气落寞,一眨不眨的直视着正前方,双眸低沉难以凝聚,“只学了一招半式,就进了宫。”
岑书懂得,他是在望刀剑相随的孟仞与承瑜,亦是在望自己。
望那个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自己。
就是太知道,太明白了,她也感同身受,心中仿佛比他难过还要难过。
“你不比别人差。”
常记溪闻言一愕,难以置信的移目看向她,生怕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比别人差,”岑书坚定不移的重复一遍,微微笑了笑,“谁说路见不平非要拔刀才能相助的,上回你不就一嗓子救了我吗。”
她的话像一把软刷,扫尽常记溪心头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