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起她的手,摘了戒指,抚之细看,虽不重,可她体质特殊,牙印子红红的久不消退,便问抹药没有,又说:“戴什么戒指,这么一勒岂不是更不好了?”
赵锦宁怏怏瞥他一眼,腹诽道,不戴戒指,难不成要整个府内的人都知道?那起子小人明面上自然不敢说什么,私底下指不定怎么嘀咕呢。
一来二去就成了蜚语流言。
谅他是不在乎这个的,说也白说,她只道:“无事,涂过药了。”
都说没事了,李偃还握着她的手摸起来没完没了,眼瞅着他捧起来往唇边凑,像是要亲似的,阁内阁外都是垂手侍立的婢女,实在不雅,赵锦宁忙抽回手来,睄他一眼:“我不疼,好了,吃饭吧。”
知她规矩多,李偃也没再牵缠。
饭毕,婢女端来沐盆巾帕、漱盂等上前侍候盥手漱口,赵锦宁手伸进杭菊花瓣水中,想着李偃手上有伤,可怎么洗呢,一抬眸倒是先瞧见了在他跟前捧巾帕的鹣鲽。
不愧是精挑细选上来的人儿,果然是个千伶百俐的,只见鹣鲽拿起巾帕,体贴入微提醒道:“驸马手上有伤,不能沾水,还是打湿帕子擦一擦吧。”边说,边要往盆中去打湿。
“不必,”李偃出声阻道,右手轻轻撩水,避开食指慢慢洗了洗。
他接过帕子擦净水渍,又掷回木托,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赵锦宁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看见鹣鲽啊?
一时,婢女们收拾了残杯冷炙,撤完桌椅,鱼贯退出暖阁,岑书上完茶,也躬身退了出去。
夫妇二人静坐吃茶,各怀心事,半晌都没言语。
“我瞧瞧,”赵锦宁见他用右手端茶盏,又惦念起他的手来,身形往右一靠,隔着小叶紫檀矮几去搬李偃手腕,低首去看,几层纱布裹的严实,也观不出什么明堂,只好问他:“涂的什么药?没伤着骨头吧?还疼不疼?”
“上的白药,”李偃哂笑道:“还得多谢公主口下留情,没给我咬坏。”
“不管你信不信,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遭儿使性子。”
一个被皇帝遗忘在冷宫的公主,连太监都敢随意欺辱,还有什么资格喜怒哀乐。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