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是考量到皇帝所想,至于皇帝没虑到的她也虑到了。

一则:万诚有能力,是个知恩报德的人。

二则:他不受皇帝重用,且与王柘不睦已久,在司礼监任职处处受到王柘打压,难以立足,这种境况下她要了来,于万诚来说实乃一条生路。

她施惠万诚受恩,如此说来比起用旁人来说更放心些。

“小人职责所在,”万诚相当谦虚谨慎,一面说不敢:“能为殿下效劳是小人之幸,”一面弓腰退了下去。

岑书上前伏侍,一连询问:“殿下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

“数月不见,你这丫头也变得絮叨起来了,”赵锦宁笑着打趣道,“一连三问,倒教我不知该先回那一个好了。”

“奴婢糊涂了,”岑书端量着公主似玉雪般的脸盘儿,虽有些倦色,但气色尚好,她含在眼眶里的泪再也止不住下流,喜极而泣:“奴婢几月不曾在殿下身边侍奉,着实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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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4 钳制李知行的棋子

岑书不及颂茴跟在她身边儿久,难得秉性纯良,是个忠心耿耿的。

如今遣了颂茴,赵锦宁能信的过的少之又少,她有心抬举岑书代替颂茴,便掏出手帕给岑书,宽慰道:“我一切都好,今儿是小年,大节下的可不兴哭,快擦擦。”

岑书得公主嬖幸,自是满心欢喜,但她亦懂得安份守己,恭谨地接过锦帕捧在手里,只抬起胳膊用袖口匆匆拭干眼泪,屈膝俯身一礼:“奴婢感谢殿下垂怜。”

“好了,”赵锦宁搀她一把,拿过帕子,细细为她擦净泪痕,“跟着别的主子尚有出头之日,跟着我反倒是教你们离乡背土,远来苦寒之地受罪。”

“殿下折煞奴婢了,”这番深仁厚泽的话,令岑书铭感五内,唯有掏心掏肺侍奉才能报答一二,诚心诚意道,“奴婢粗蠢,承蒙殿下垂怜才有奴婢今日,您肯容奴婢随侍左右是奴婢的福报。”

“再者说,”言及此处,她悄悄笑说:“奴婢瞧着这里,比京中宫里还要好呢!”

赵锦宁眸光略微扫视堂内,单看这花团锦簇,剔透玲珑的装潢倒真比宁清宫里还敞亮、奢华些,她不置可否笑笑,问道:“这些都是你们归置的?”

“一色古董玩器皆是驸马派人采买的,”岑书道:“其他门窗廊柱则是万司正按照驸马给的图样监督着匠人们一点一点修葺更换的。”

“驸马?”赵锦宁诧异,什么时候绘的图?她怎么不知?四下一顾,却不见李偃身影,“他去哪儿?”

“驸马去书房了。”

赵锦宁懒懒的哦了声,将手中小捧炉递给岑书,伸手去解颈间白狐围脖儿的金纽扣,“我有些乏了。”

岑书忙帮她解开暖脖,“奴婢伺候您歇着。”

话音将落,主仆两人还未迈步,忽有一个身穿松绿交领袄子,下系秋香马面褶裙,面容十分俏媚的婢女从集锦槅子后走出来,躬身施礼回禀道:“暖阁已收拾妥当,请殿下安歇。”

赵锦宁见她脸生,不由多看了几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颔首回道:“奴婢是鹣鲽。”

“是哪两个字?”

鹣鲽答道:“是鹣鲽情深的鹣鲽。”

赵锦宁喃喃了一遍鹣鲽情深四字,牵了牵丹唇:“是个好名字,先下去罢。”

“是,”鹣鲽再施一礼,直腰抬脸的瞬间,盈盈眉眼恰好撞进赵锦宁余光中,她心下微顿,不露声色的一瞥而过。

进到暖阁,一室蔼如春,身上大氅愈发穿不住了,赵锦宁在炕沿前站定,岑书为她宽衣,听得她发问:“鹣鲽不是从宁清宫出来的罢?”

岑书边将大氅挂到衣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