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宝贝。忽而他摸到一手顺滑,只见一块丝绸布料整整齐齐放在一处角落,弄出来一瞧,竟然是新娘子的红盖头。这块红盖头虽小,但是布料上等,面上还用金丝刺绣着小巧玲珑的鸳鸯戏水。他暗暗偷笑:白家少爷怕是用不着这东西咯!边想边要把红盖头塞进怀里,突然夜色就暗下来,眼前一片漆黑。他狐疑地抬头,发现有什么挡在自己身后,把月光都遮挡住。黑影拉得长长的,在一堆废墟的房内扯出狰狞的人影。
而此时,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的人,被一道尖叫声打破了寂静。
白夫人摔了手上滋补的茶盏,铁青着脸大叫:“蕙萍!让蕙萍过来!”
蕙萍本就在院子外,匆匆忙忙赶进来就被白夫人攥紧手腕责问:“我儿怎么了!”事发突然,蕙萍自个都尚未弄清楚,只能含糊地哄劝白夫人。
白夫人冷笑:“你倒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可以随便糊弄么!”蕙萍连说不敢。
“去、你去找那个像罗笙的孩子。”白夫人垂下眼,语气却异常坚定,“让他到我儿那伺候去。”
“这……”蕙萍犹豫,最后轻轻应下来。“奴婢这就去。”
白夫人重重吁一口气,慢慢靠着椅背,眼神有点涣散。蕙萍静静退下,关门一瞬间听见白夫人这么叮咛她:“蕙萍呀、我儿便是想要水上的月,我都要把月牙摘下来给他……”
5
交杯(上)
李云见到蕙萍时,第一个念头便是蕙萍来讨镯子了,结果蕙萍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之前辰院去。
李云一看不对头,就推搡着要挣脱蕙萍的手。
“蕙萍姑姑!那事儿不是完了么!”
蕙萍咬牙道:“李云,这事做主的可不是我,是白少爷!”见李云抗拒之色越发强烈,她抿唇笑笑:“傻李云呀!你仔细想想!在白府干一辈子的苦力,能有什么出息?若是你把白少爷伺候好了,先不说能免了苦力杂活,便是发家致业也不是不可能!”
李云本忐忑的心因蕙萍这一番话变得更七上八下。
年末才满十七的李云身子骨确实不够硬朗,再者每月总有不便利的几日,苦活干起来有时候真的只能边干边抹眼泪。再说他的病如若真的好了,手上没一技之长,也只能饿肚子的份儿,莫说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
蕙萍见李云已有动摇,便继续边拉着他走边怂恿:“白夫人那么疼少爷,府上啥宝贝玩意都是少爷的!你若哄得少爷高兴,随便被打赏一两件,够你半辈子花了!”
李云听着,想起枕头下藏着的玉镯子。
两人正好到了辰院院子门口,蕙萍淡淡对他说:“你想好了?”
李云看着夜幕中庭院深深,自个暗暗嘲讽:人呀、就是穷得连“不愿”二字都说不出嘴。他苦笑一下,垂着头静静走进辰院。
夜色中,白少爷站在破败的新房内,只透过洞开的窗户给外头的人留了一道诡谲的背影。而房外不远处躺着个死活不知的人,李云瞧见那人凄惨的模样,整个人怕得都怂了!跟在李云后面的蕙萍哪肯仍由李云打退堂鼓,见李云神情不对,就拉高嗓门对里头的白少爷喊:“少爷!少夫人来接你咯!”
李云看见那道背影慢慢挺直,然后自窗口处消失影踪,眨眼间就出现在门口处静静地望着自己。李云只觉得这白公子此番举动异常寒碜,尤其在白公子轻声喊一句“笙儿”之后,他觉得自己绷紧的脊背都快崩裂了,下意识只想往后退!
蕙萍推搡李云:“少爷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