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神色冷清,偏就隐约间有种莫名的提心吊胆。

齐帘瞧着她,心里既痛快又难受,便不忍多看了。半掩的窗口有北风刮入吹得灯火摇曳,她收拾了心思上前关窗,不料窗外竟是站了人,在晃动的灯火中露出了小半侧脸容。光影在那半边脸上摇摇晃晃,那双眼却乌黑黑的,一点光也进不去。齐帘当即吓得脸都青了,嘴上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

白公子也不知站了多久,整个人无声无息的。他睨了齐帘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走出了灯火的光亮。齐帘只觉胆子都要跳出来,心头噗通噗通乱跳不停。惊魂未定之下回身望去,白公子便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门外了。她眼睁睁看着白公子施施然入内,白夫人便扎起身迎上去。

“我儿来了。”白夫人说:“这夜里外头忒冷、我儿快快入屋里来。原来都这时候了、我儿用饭了没?”说罢就拉起白公子的手,两人冰凉的手碰在一起,她又道:“我儿的手怎么这般冷,怕是冻坏了。”说着就吩咐齐帘倒些热茶过来。

白公子抽了手,说:“不必了。”

白夫人一时哑语,嘴角一颤,道:“要的、要的。”就催着齐帘倒茶去。扣群期衣龄五捌捌五九龄

待齐帘捧了热茶一盏过来,他俩人姿势也没变。白夫人仍在喋喋不休地问话,白公子却垂着眼一声不吭,好像那些话被淹没在水里,一点痕迹也没留下。齐帘默不作声奉上茶,白公子瞥了眼,忽而道:“我请了秦大夫过来。”

白夫人闭上了嘴。

“他身子亏损、得养着。若落下病根、日后得多难受。”白公子抬抬眼,瞧着白夫人。

白夫人微微笑:“那便好好养着。”她上前握住白公子的手腕,嗓子都软了:“知儿莫若母,我儿心软、为娘的自会上心些。”

白公子却是笑了,再次挣脱了她的手。白夫人手里落空,不由得哆嗦一下才收回去,抬眼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但听他又重复:“他身子亏损、得养着。娘不晓得么。”这话入了耳就在脑子里兜兜转转、反反复复,白夫人才听懂了。

这是秋后算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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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下)

白夫人心头一抹凉,稍稍退了步,但见白公子地上明明灭灭的影子,如水中月梦里花,疏疏离离的,那点冰凉便翻天覆地滚烫起来,烧得她满目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