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河话说的话并不明朗,东一句西一句地混乱,但薛豫立就是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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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豫立凑近了些,捧着他的面颊,“因为我想让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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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过那些专执的想法,所以才会……才会违背你去陷害太子,转而去帮二皇子,我以为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没有人可以把你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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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豫立的手指蜷缩着,别过头去,“可是如果这样只会叫你不开心,我这样做就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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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之间更重要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独占你的可耻的快乐,要是你能喜欢我当然好,但若是你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强迫你叫你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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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想做一些能让你高兴的事,哪怕我是块垫脚石,但能让你踏一脚,在那凌云之巅稳稳当当地坐着,一直笑,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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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曾说过……”薛豫立牵强地扯扯嘴角,语气有些压抑的哽咽,“他说我只是你的一条狗,我觉得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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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轻松地上扬语调,呼出一口气,“能为你开出一条路来,做狗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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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沉默地看着薛豫立的侧脸,通红的脖颈暴起着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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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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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蓦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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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豫立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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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懦弱的,是胆怯的,是连爱慕他都是卑微的,是一无是处的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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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看着他华贵的朝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庄严凛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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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这个人变得能撑起这件百万人之上的朝服,能撑起他的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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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这个人口中的欢喜,能炙热到他都害怕碰触、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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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有种感觉,这人不是薛豫立,是因他而生的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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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在他这里索取,唯有这个人,把所有的所有都倾注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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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失神地俯下头,舔了舔手上融化的糖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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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豫立仓促粗糙地一抹脸,拿出张帕子,握着钟玉河的手腕给他擦拭着手上的糖浆,他的声音还打着颤,却偏偏故作活泼地逗钟玉河,“你是小孩子吗,吃糖还会吃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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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河不知道为何,像被噤了声,一言不发地任由薛豫立给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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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件东西要给娘子。”说着,薛豫立拿出藏在背后的另一件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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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钟玉河接过,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赫然是一盏河灯,上书白首不离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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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天灯节,我下朝回来的那条河里有好多河灯呢,我一看,这不是我的那盏嘛,娘子你说巧不巧,是不是要给我还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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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是一年前那盏,早该被水泡烂了,钟玉河明知他的把戏,却还是逗他道:“那我那盏为何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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